“如果,那只是一个幌子呢?一个试探我们的幌子。尚可心就是尚明伟,以她的才学见识识得三宝玉也不稀奇,听灵儿说,她连迪纳语都会。定是尚青云教与她的,那簪子也一定是尚青云给的,他连迪纳语都教给她了,你以为三宝玉的事儿会瞒下。先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倒可以绕她一命,现在必须将她除了!”尤里的眼里闪过狠厉。
“倘若这是一个幌子,她就更不能杀了。否则才是真正的暴露了我们的身份。你不过是见有利可图才收购的那支玉簪的普通商人,跑去暗杀买主岂不很可疑。再说了,尚青云与东临灏正根本就不知道三宝玉的真正作用,以为只是价值连城的有特殊功效的宝玉而已,否则东临灏正也不会放心的将它交给尚青云,后转到尚明……可心的手里。所以,尚可心无需忌惮。”
尤里看着她,良久,叹了一口气:“属下忌惮的哪里是尚可心,而是公主你呀。”
“我?”
“当年引进敌兵,恩将仇报的两个恶人便是东临灏正与尚青云,这两人一个是她的公公,一个是她的父亲,到时,你还能下的去手吗?”
唐涟涟握紧拳头:“我记得迪纳的滔天大恨,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复仇的脚步,若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成为这条路上的羁绊,我会亲手杀了她。所以,在此之前,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再擅自对她行动,这是命令!”
尤里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单膝跪地,抱拳,恭敬谦卑却有些不甘的回道:“属下遵命!”
公主是由他养大的,虽然他是她的下臣但却一直对他像长辈一样的尊敬,有什么事两人都是以商量的形式,这是第一次公主对他下命令。公主本来就是他的主子,能这样对他他很欣慰,说明公主已经长大了,但是前题是如果不是为了那人的话。如此一来,那人的存在就更加危险了……
“若无它事,你便快些回去吧?东临灏正本来就对我存在诸多防范,万万不可让他抓住把柄。”之所以这么着急在祭祖之前进宫,就是想弄清楚另外两件宝玉是否藏在皇陵中,没想到,东临灏正看似沉迷实则却精明的很,根本就未曾信任过她,只不过是把她当成缅怀故人的替身又或者还有其它不明的目的。
“望公主永记我迪纳千百万族民的仇恨!属下告辞。”尤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唐涟涟,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视线中。
唐涟涟往内室的方向侧目一眼,没有完全遮住的蓝色宫女衣裙的一角轻轻地浮动了几下,从内室的屏墙后慢慢挪出了一个身着宫女装的女子。那女子走到唐涟涟的身前“噗通”一声跪地。
“小姐,铃铛只是担心你,所以才告诉了尤里叔叔……”
唐涟涟嘲讽的一笑:“你确实是担心我,担心我忘了迪纳的仇恨,所以才让尤里来提醒我。”
铃铛咬唇,良久才道:“破国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铃铛不想小姐踏错一步,我们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决不能前功尽弃,小姐若是怪铃铛就处罚铃铛好了。”
“国恨呢?”铃铛悠悠的道,声音有些飘渺迷茫:“迪纳国破灭的时候,你我皆未出生,并未目睹那场灾难,真的就有那么强烈的仇恨吗?换句话说,就算报了仇,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不过是继续牺牲更多的人而已。”他们所谓的仇恨不过是上一代灌输给他们的,是他们自己所拥有的情绪吗?
铃铛想了想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可是根深蒂固了的观念又使得她不能赞同,只得涨红了一张脸急道:“他们……他们毁灭了我们的国家当然应该报仇……这是……这是应该的,反正这是对的。小姐,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唐涟涟呼了一口气:“我没有放弃,否则我也不会呆在这里,你也退下吧,我有些乏了,想一个人静一会儿。这次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就算你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是不赞同的,可是你还是得去做,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挣脱不掉的命运。也许,像铃铛这样,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明白,把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当然才更轻松。
永记迪纳的仇恨……
永记仇恨……
仇恨……
原来真正使她逃不掉,挣不开的就两个字而已。
毒舌果然是在作孽,不然报应也不会这么快。
尚可心将东临澈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眼前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确切的说是盯着她手中正朝着她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舌。
为什么她能肯定那是条毒舌呢?
三角的脑袋?美丽又可怖的花纹?狰狞的外形?
不,都不是。这条蛇通体黑亮,脑袋椭圆。要不是持有它的人死盯着她,眼里噬着滔天的恨意,赤裸裸的要除她而后快的狠意的话,她还会觉得这条蛇长得满温顺可爱的。
“这个……钱婆是吧?你来这儿也有段时间了,在府里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吧?工作量大不大?下人们对你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工钱够不够用?那啥……有什么需求尽管对本王妃说就是或者与管家说也是一样,你一个老人家也怪不容易的,本王妃会吩咐唤管家多加照顾你的……”
这个时候尚可心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玩笑,尽管眼前的老妇不怎么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她前两分钟刚刚才遣散了众家丁侍卫,让荷香去准备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