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她看到一双眼,正透过玻璃窗看着她琉璃绾。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他正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端睨着她苍白狼狈的脸。
仿佛对视了一个世纪,仿佛穿越了酒巴里的喧嚣,那么沉寂又悲痛的目光。
也许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个人......他的眼神,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终于,她还是别过了目光,走进吧台。
“你好,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她尴尬地解释道,“因为手机掉家里了,所以......”
“好的!”
虽然看她的样子有些奇怪,服务生仍然把电话推了过来。
握着话筒很久,才想起没有记住的号码,也没有能够找的人。
除了顾菲墨。
那一长串号码,下意识地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电话响了几秒,就传出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你好!”
“你现在有时间出来吗?”
“江泠月?是你吧?”似乎认出了她的声音,顾菲墨磁性的声音立马冰冷了起来,“你想干嘛?”
“我不能回家了!”
“你不能回家关我什么事?”顾菲墨嘲讽道,“难道你是想让我用八抬大骄把你接到我家来不成,别可笑了!”
“什么?”江泠月头痛地抚着额头,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钱包而已,上次被你拿过去的!”
这个男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哦,就是那个垃圾一样的东西吗?”
顾菲墨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不过好像被他随手扔到车后座里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也许已经被小安扔垃圾堆里去了吧!
“把那个还给我吧,我现在等着用!”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顾菲墨勾了唇。
“只是送过来而已,不会花掉你多少时间!”
“就算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呢!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亲爱的莎莎小姐 ,过来告诉这个女人,我是真的很忙!”
“顾少,你干嘛这样突然亲人家啦!”电话那端突然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你真坏,不要啦!”
“看吧,我是真的真的很忙!”
什么,这个顾菲墨!好像生怕别人还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些什么事。
这个时候,也不忘表演一翻限制级的画面吗?
江泠月很有一些恼火。
这个男人不单一天到晚到处发情,还偏要弄得人尽皆知。
“我说,你就不能先把东西还给我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急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好了!”
“喂喂?”话还没说完,顾菲墨已挂断了电话。
今晚,真的要露宿街头吗?
“你,要喝一杯吗?”
身旁的男子突然说道。他抬起头来,一双深寂的眼看住她。
“你要请我吗?”江泠月站定。
“不能吗?”他的唇角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还是你,没有这样的胆量?”
他拿过一个空玻璃杯,在向里面缓慢地倒着酒,一边说道,“毕竟,我们是绯闻男女中的关系呢!”
他把斟满了酒的杯子放在她的面前。
“喝吧!火热和冰冷的感觉,很奇妙呢!身在天堂和地狱般的感觉,就像人世间最可笑的爱情!”他仰脖,一口喝完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泠月静静地坐着,没有动面前的酒。
这个时候,就算听一个陌生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好。
总比无处可去的好!
她安静地看着他。
时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流逝,他在一杯一杯地喝酒。
酒巴里的人,渐渐散去了
彻夜宿醉的人们,在醉眼迷蒙中绝望地寻找一个容身的港湾。
终于,眼前的男人突然砰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喃喃地发出痛苦的呓语。
他喝醉了。
灯光昏暗的酒巴里,只剩下喝醉酒的男人,她,和旁若无人地在巴台工作的男人。
酒保在认真地擦着酒杯。
那是一个执拗于细节的人。
大概从十分钟前,他就在擦着同一个杯子。
用柔软的白毛巾均匀地环绕一圈,再对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看杯底的印痕,哈气,再继续擦。
同一个动作,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很多次。
真的是很无趣的世界呢!
她缓慢地走向吧台。
那里有一架钢琴。赶夜场的歌手已经走了。
它被孤伶伶地遗弃在台上。
“塞莉娜小姐,快弹啊!塞莉娜小姐......”
那是莫尼卡的声音。
他瞪着一双如深蓝色的大海一般的蓝眼睛,“如果你再敢淘气我就罚你了!”
他大为恼火地拿着乐谱拍着桌子。
可是,他的表情总是显得不够严肃。
“请问,莫尼卡老师,你要怎么罚我?”
她的手指,依然淘气地在琴键上胡乱地按着单音符。
叮,咚......
钢琴单纯的音纯发出的声音,如石子没入河流。
“塞莉娜小姐,阿曼达先生说了,如果今天不把这首曲子弹会,就不能结束了!”
“那就不要结束了!”她的眼角可爱地弯了起来,“谁叫我喜欢和莫尼卡老师在一起呢!”
叮,咚......叮,咚......
单音符琴音仍然在毫无节凑毫无章法地继续。
那时,阿曼达大哥一直等在音乐室门外。
从窗口里,可以看到他坐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