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府的城门如今大开着,从松江逃出來的难民如潮水一般地涌入,张凡看着这幅景象,仿佛有回到了庆阳府一般,那个时候也是如现在一般的难民如潮,只不过那个时候,北疆的百姓们躲的是鞑子;而如今这江南的百姓躲的确是倭寇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不同的地方,北疆因为多年遭受鞑子的侵袭,百姓们似乎都有些习惯了,虽然也是悲惨的很,但是北疆的百姓明显是要有经验的许多。
但是这江南就不同了,虽然这里也有过倭寇大举侵袭的例子,但是毕竟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次,平民百姓们的生活还是非常安定的,也正是因为安定,所以这里的人可沒有太多的逃难经验,大部分的人见到倭寇成群结队的攻过來,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根本就顾不上收拾东西就这么逃了出來。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这松江府距离扬州只有这不长距离,甚至是徒步行來也就一天左右,但是就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让大多数的人筋疲力尽了,最主要的就是粮食问題,正是因为沒有逃难的经验,很多人都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所以这江南之地虽然比不上大明北疆的黄沙荒漠,却也是让这些走了一夜的人几乎都是灰头土脸而又萎靡不正的样子。
在扬州城东城门的城墙上,张凡一行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下面还在不断向着城中涌入的人潮,众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沉重。
“大人,这扬州城虽然不小,可如今几乎都已经住满了,”王猛在一旁说道。
这的确是个问題,如今人们都在逃难,那自然都是要住到四周有着坚固城墙的扬州城里面,扬州虽然地方不小,但是那也是指算上了其周围的县等一些地方的,本來扬州城中就被人住的满满当当的,如今几乎是半个松江府的人都到了这里,剩下的一半全都逃去了杭州府。
本來王德照是不准备开门的,毕竟这种时刻,开不开门对他來说都是一种选择,朝廷并沒有明文规定过这种时刻的处事方法,完全就是凭着当地的官员自行定夺,可是对于王德照來说,他就必须这么选择了,这倒不是他太过抠门,不肯派发粮食给这些逃难的百姓
若是他下令关闭城门不开的话,将來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若是他下令开门的话,或许将來会得到嘉奖,但是万一难民中混进了地方的人,从而造成了什么破坏的话,他可就要担起所有责任了,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好在如今张凡在这里,他的命令王德照不敢不听,而且以后若是追究其责任來,还有张凡在他上面顶着,他怕什么。
不过按照张凡的意思,如今扬州城的城门是打开了,但是王德照的那个顾虑张凡也不得不考虑,毕竟此次來袭的倭寇背后可是大有來头,而且他们还专门有一批干这种渗透、刺杀、破坏等等勾当的特种作战人员,所以这也是十分麻烦的。
沒有办法之下,只能靠人眼去观察了,虽然扶桑人长得和大明朝的百姓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还有有些区别的,张凡就告诉过他们,只要看到身材特别矮的人,那就一定要注意了。
而且为了防范这种办法的疏漏之处,对于已经进到扬州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有专人來登记户籍的,若是有什么人是其他的人都沒见过的,那是自然要加紧防范的,还好,这一次这样的人并不是太多,要不然凭着张凡如今的人手可不足以做到,毕竟他们还要保护张凡的安全。
“我看如今这情形,怕是朝北面逃的人全都來了这扬州了吧,”张凡回头看了看城中人满为患的样子,说道,“这路上不是还有个苏州府吗,那里一个人都沒有放进去吗,怎么回事,”
“大人,确实只这样的,”旁边的梁超回答道,之前他已经问过了不少难民,了解了他们一路上的情况,“一方面,苏州知府确实是下了命令紧闭城门,并且还通令守门的卫兵,绝对不允许放一个逃难的百姓进來,二來,估计就是那苏州知府下令打开城门,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百姓进去,”
“怎么回事,”张凡听到他的话,非常的疑惑,明明有近的地方,打开了城门供他们避难,还有粮食供给,为何不进去,却是要多跑一倍的距离到这扬州城來避难。
“这……大人,是这么回事,”梁超说道,“一來这苏州府距离松江府实在是有些太近了,二來,松江府陷落的实在是有些问題,据这些逃难过來的百姓说,以往即使是距离松江百里的地方若是有了哪怕三四个倭寇上岸抢劫的话,松江府城中都会敲钟警告百姓,而这一次,松江府中的百姓根本就沒有听到钟声,或者是看到火光什么能够警告他们的信号,唯一能让他们记得起來的就是,住在东城的人在丑时听到的尖叫声,”
“你的意思是,松江府是完全沒有任何防卫,甚至是抵抗,那些倭寇就堂而皇之地进了城门了吗,”张凡问道,“难道说松江府晚上不关城门的吗,”
“这不可能,大人,朝廷有明文规定,像是松江府这样的大州县,晚上是必须要关闭城门的,”梁超回答道,“而这一次,完全沒有任何预兆,就像是有人在里里面帮着忙打开了城门让他们进來的一样,”
“你是说守城的人被收买了吗,”张凡问道,“如今那些守城的人怎么样了,”
“这……卑职倒是不知道,毕竟倭寇是从东城门进去的,百姓知道了以后全都是往西边逃,他们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