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华道:“秦七公子虽然是四恶少之一,可不像刘五公子那样手上有命案,就算玩弄了几个良家女子,秦家也都给了银子摆平了的。秦家家底丰厚,庆州城几乎是路人皆知,秦七公子是费夫人亲生的嫡子,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我估摸着全城差不多人家的小娘子做梦都想着嫁给他吧。”
王六姑娘道:“呸,那下流种子,瞎了眼的才会这么想吧。”王五姑娘皱眉:“妹妹别打岔,听丁姐姐说。”“刘四姑娘那点小心思,咱们又不是看不出来。这件事摆明是秦七公子好心救刘四姑娘,被刘四姑娘趁机赖上。”
王六姑娘气呼呼地嚷道:“那是他活该,谁让那事儿出在他秦家的赏花会上,谁让他那时候出现在荷塘。还不就是想打……”
王五姑娘脸色大变,急忙喝道:“闭嘴,胡说八道什么!”王六姑娘讪讪地停了下来,小声嘀咕道:“反正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心可诛,咎由自取!”
丁林华抿嘴笑道:“原来秦七那点心思,两位妹妹早就看出来了。姐姐可比不上你们,还是我娘问了我那日的情景猜到了,特地让我今日来提醒庄大嫂:往后秦家的任何宴会,庄大嫂都不要去的好。现在一想,当时我手无端地动了一下弄翻了秦家丫头的菜盘子,然后弄脏了王五妹妹和我自己的衣衫,肯定也是王五妹妹动的手脚对不对?”
王五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那时候看到秦家那二嫂死命拉着庄大嫂去换衣服,急得不行,又想着光我一个人去陪着庄大嫂也不太可靠,干脆就拉上你了。对不起,妹妹给你赔不是了。”
丁林华假嗔道:“难不成我今儿就是专门来让你你们姐妹二人轮流给我赔不是的吗?在你们心目中,姐姐我就这么小气?”
王五姑娘笑道:“哪里的话,丁五姐姐最大方了。一想到五天后丁五姐姐就要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往后再难相见,这心里就难受。”
丁林华黯然道:“其实我自己也难受,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婆婆嫂子小姑子什么的性情如何,一想起来就忐忑不安。”
王五姑娘促狭一笑:“其实丁姐姐最担心的还是李家姐夫如何吧?关于李家,妹妹倒是知道一点,丁姐姐想听吗?”
丁林华道:“我才不信,你这丫头一定是故意取笑我。李家在遥远的峻州,你从哪儿知道他家的消息。”
“这你就错了,我啊还真知道一点。前儿我收到二哥的来信才知道我二哥和李家三公子是同一年的武举,素有书信往来的。李三公子也想知道你的情况,托我二哥问我们你性情如何。可惜这封信路上耽搁久了,等我们写信给我二哥,我二哥再写信给李三公子,估计你的花轿都到了李家门上了。”
丁林华急道:“那你二哥在信中有没有提到那个人的性情喜好之类的。”
“那个人,谁呀?”林夕凑趣笑道。丁林华脸色微红,却满脸期待地望着王五姑娘。
王五姑娘摇头道:“没说,他只要我们打听你。”见丁林华一脸失望,又嘻嘻笑着补充道:“不过我二哥在信中说了这么一句:李兄弟这么出色的人不知道那丁五姑娘配不配得上他。哈哈,听到了吗丁姐姐,我二哥可是眼高于顶的人,能让他说出出色两字的人肯定极为优秀。”
林夕听了也发自内心地替丁林华高兴。一时间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对丁林华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丁林华脸色通红,却难掩眉梢的喜色。
林夕看着丁林华娇羞的模样,心里暗自感叹:这才是真正幸福的待嫁女心态:期待又忐忑,迷茫又憧憬,羞涩又甜蜜。再想起自己的婚姻,真是无限怅惘失落。
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整个青云院的人都为这孩子的到来而惊喜莫名,自己这个亲娘却对他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王六姑娘道:“你看咱们本来是听丁姐姐说秦刘两家进展的,结果光顾着说别的了。丁姐姐,他们两家眼下到底谈得如何了?”
“如何,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秦家出的事儿,他家再不愿意也推脱不掉。听说秦大人已经答应了刘侍郎,无论如何这几天都会请媒人上刘家提亲。秦七公子直嚷嚷着要离家,被秦大人着人看住了,费夫人气得连着躺床上三天了。”
王五姑娘不屑道:“到底如了刘四的意,不过她这么算计着秦七嫁进秦家,还未成亲就婆婆不喜夫婿不爱的,这往后的日子只怕也难熬。”
丁林华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刘四姑娘也算求仁得仁,咱们何必替她操心。”
“就是,我看这样很好,秦七跋扈好色不是好东西,刘四尖酸刻薄也不讨人喜欢,两个招人厌的凑一块儿,省得祸害别人!”王六姑娘拍掌大笑。
林夕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