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张绮拦车,不管是宇文成,还是宇文月都是一怔,至于郑瑜,则是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
张绮示意自己的马车靠近她们。
大开的车帘内。她微笑地看着这两个女子,然后,她转向郑瑜,“那日醉乡楼中。本宫奴才无知,却是伤了郡王妃,还请王妃勿要记恨。”
于大庭广众当中,众目睽睽之下,张绮大大方方地说出她与郑瑜有仇后,就在马车中,朝着郑瑜一福。以示歉意。
这个举动有点大。因此,四周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更有好奇的人,已在打算等一会就扯出那醉乡楼的小二,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的议论指点,令得郑瑜脸色有点难看时,张绮却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她素腕一挥,朝着一个太监命令道:“阿石。那日气晕兰陵王妃,你也有份,上前去。向王妃致歉!”
这哪里是致歉?分明是噎人。那太监自是求之不得,他笑吟吟地走上前,朝着马车中的两女胡乱一礼,尖着嗓子说道:“兰陵王妃,娘娘要咱家前来道歉,咱家就来了。”
说罢,那太监抬着头,笑吟吟地等着郑瑜表态。
郑瑜脸色已是很难看,她哪里说得出话来?
见她不说,那太监脸一沉。正要发火,张绮温软的声音已然传来,“阿石,退下吧。”
把那太监叫退后,张绮示意驭夫再度驱马上前。
直到两辆马车并列,彼此伸手可及。张绮才伸出头来。
她微笑地看着马车中,脸色发青的郑瑜,还有一脸迷糊的宇文月。
张绮看向郑瑜,她紧盯着她,慢慢说道:“郑氏,你说你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安,来到了我的地盘中,我应当如何招待你呢?”
在郑瑜脸色大变中,张绮露出雪白的牙齿,继续说道:“齐周向来交恶,想来,以我如今的身份,打杀一个敌国不受宠的郡王妃,那是没有人出头的吧?”
郑瑜的脸,彻底变得灰白!
紧盯着她的张绮,再次一笑。
她慢慢向后一倚,轻蔑地瞟了郑瑜一眼后,张绮垂眸,她专注地看着自己修饰完美的指甲,缓缓说道:“说真的,这个机会真是难得呢,我都心动了。”
欣赏了一会郑瑜又惊又怕又气又恨的脸色,张绮终于决定放过她,因此,她示意马车离开。
在张绮的马车离开一些,郑瑜松了一口气时,突然的,她再次听到张绮雍容的,冷漠而高高在上的声音传来,“两位,你们好似还没有给本宫行礼呢!”
这话一出,宇文月率先清醒过来。她连忙爬下马车,朝着张绮福了福后,唤道:“见过李妃娘娘。”
张绮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后一旁。
宇文月老实地应声退下。
站在一角,宇文月忍不住又看向张绮,她的眸光十分复杂,不过转眼,她便记起父亲宇文护那日慎重其事的警告,熟知父亲心性的她,咬了咬唇,飞快地低下头来。
这时,路人中,几个对话声隐隐传入她的耳中,“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李妃娘娘昔日与宇文小姑有过仇怨呢。”
“咦,刚才娘娘不也说了吗?这个齐国郡王妃,与她也有仇怨。这两个女的凑在一起,莫非是在寻思报复之事?”
“堂堂周地权贵,竟敢联合齐国人一起报复后宫娘娘么?端的好胆!”
“不错,这胆子也太大了!””有什么嚣张的?宇文护向来跋扈,他的儿女不敬娘娘,也是寻常之事!”
才听了几句,一向有点粗疏的宇文月,想到了父亲严厉警告的宇文月,不由脸色大白。
急乱中,她冲上前去,朝着张绮叫道:“娘娘,这个齐国女人我不认识她,她是刚才拦下我,说是要一起对付你,硬要上我马车。我才识得她,真的,娘娘,我才识得她!”
说着说着,宇文月还厌恶地瞪了郑瑜一眼。
感觉到宇文月的不安,张绮温和地朝她点了点头,微笑道:“无事,本宫相信你。”
示意宇文月退下后,张绮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磨磨蹭蹭,现在才从马车上爬下,来到她身边的郑瑜,突然间,她声音一沉,喝道:“跪下!”
郑瑜脸色大青,她猛然昂头,正准备反抗,一眼看到四周指指点点的周人,看到张绮身后杀意重重的太监们,不由牙一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绮一笑。
她衣袖一甩,返回马车,命令道:“回宫。”
便这样,也不叫郑瑜站起,张绮的马车便这般大摇大摆地卷起漫天烟尘,从她身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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