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瓯这一晚,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她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不是饿醒,而是吵醒的,楼下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嘈杂。
“丫头,醒了。”
她坐在床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房门却已被人打开,裴成佑身着浅灰毛衣,外面披着深咖风衣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
他的气息,有些的冷,肩头似是还掉落着刚刚融化的雪花,看得出,他是从外面进来的。
“快起来,你不会是想躺在床上过新年吧?”
裴成佑伸手看了看腕表,几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后,这才放松地走到顾西瓯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过新年?
顾西瓯一怔,神智这才完全清醒,是的,她怎么会忘了,这男人昨夜趁她累极时,有邀请过她到他家里去过年的,她没有同意,一心只想睡觉,至于后面的事,她似乎完全没有印象。
看看外面的天色,她知道已经到了晚上,也就是说,她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了,而这个男人的样子,应该是回家里过了年,这才赶到这边来的。
她已经知道了,这是梁北辰和梁萱在这里的房产,梁北辰在这里做什么她并不想猜,但他能在这寸土如金的北京购置别墅,估计,和这个男人是离不开关系的。
据她所知,梁萱家很穷,她哥当兵走的时候,梁萱和她一样,还只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却努力的一个人生活,她们是在上了安城四中后才认识的,但相似的境遇,却让她们成为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所以,他带她到北京来,此时,她并没有那么排斥。
“丫头,起来,穿新衣了。”
裴成佑见她回过了神,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就扔到床上来,顾西瓯这才看到,从保暖内衣到羊毛衫,还有羽绒服和皮靴裤,甚至围巾和耳套,他都给她备了个全套。
“不是有衣服吗?”
顾西瓯皱了皱眉,不太赞成他这种浪费的作风,昨晚她已经换过衣服了,后面洗澡的时候梁萱又给她送来了准备好的睡袍,就这么几天,她不认为她需要太多的服饰。
“傻丫头,今天是过年,小孩子家家的,就该穿新衣。”
裴成佑有些气恼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心中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就不能表现得稚嫩一点吗?
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一直这么冷淡无波下去,他都真的会忽略她的年龄了。
小孩子?
顾西瓯嘴角微抽,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灵秀的猫眼,却在低头审视他给她买的新衣之际,闪过一抹柔和的光亮。
六年了,她都没有过过新年,尽管顾一鸣不会忘记给她买新衣,但每年,都会被她直接扔到垃圾桶里,或者,转送给街头的流浪人。
只是一套衣服,并不能减少她心底的孤寂,她不会忘了,每当除夕夜的烟花响起之际,她都是一个人,蜷着双腿坐在窗前。
那些不堪的回忆,似若在今天,看到这个男人给她买的衣服,不知为何,竟似没有那么冰冷入骨。
保暖内衣,还是她喜欢的紫色,中间的毛衫,则是柔和的白色,细腻的羊毛,摸起来很软,像是软到了她的内心,羽绒服则是绯红色,是她除了紫色外最不会排斥的那种红,下面的靴裤,镶着耀眼的碎钻,一片黑中钻芒闪烁,至于那双配套的绯红马丁靴,则在一片深沉神秘中,又似添加了属于她个人的爱好。
她酷爱机靴,一年到头都爱穿机车装,尽管从未尝试过这种打扮,但她知道,他配出来的效果,绝不会差。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她好?
难道,就为了得到她的第一次,竟这么不遗余力吗?她可不认为,他会缺女人!
也许,等他得到了,她,也会落得和乔安妮之类同样的下场!
“丫头,是要哥哥亲自给你穿吗?”
裴成佑见得她一直在看衣服,半晌也不见抬起头来,不由得邪佞地挑起了嘴角,掀起她的被窝斜躺到了床上。
昨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在这睡的,可爸爸却一通电话召了他回去,天刚蒙蒙亮,又一家人在家里备年夜饭,还去超市买了一些过年必备的物资和礼品,好不容易等到家里放行,他这才匆匆地赶到了这边。
如今,已是晚上九点了,再过三小时,除夕的钟声就要敲响,他既然带她来过年,怎么也得陪她度过除夕之夜才对。
话落,他微带着些凉意的大手,恶作剧地伸进了顾西瓯的睡衣之下,握着那温热而又柔软的腰际,爱不释手的轻抚。
“又不是没穿过,那你来吧。”
顾西瓯直觉一股冷意,但那股冷意,很快转化为一种悸动,被她的肌肤温暖了的大手,轻易地引发了微痒的颤动,她微昂着头,偎在他的胸际,灵秀的猫眼,带着些幽幽地,又似莫名放纵地,并未拒绝他的亲近。
这男人,她太了解了,他想做的事,绝对是对抗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如了他的意,也许,她以后的生活,还会回归她想要的平静。
他对她的帮助,已经做得太多,早点兑现条件,也没什么不可。
“呵,丫头,你真要哥穿?”
裴成佑感受着她身上清新而香甜的气息,作乱的大手慢慢地转移了阵地,明亮的桃花眼,却是没有放过顾西瓯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丫头,学聪明了不成,竟然会对他的挑逗,采取冷处理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