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近窗边,不同以往巡查的士兵,脚步声极为浅淡校园全能高手。如果不是临近离天所在,他也不能发现。
随后便有人翻身入屋。
离天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来者并无恶意。
传入耳中的是陌生的声音,饱含沧桑。
“你便是离天?”
离天点了点头,合上窗子,回身过去:“你是谁?”
那人带着善意的笑声在屋内轻轻响起:“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叔吧。我叫韦庄,是无往找到我的。”
离天平静的脸上有些微的动容,侧了侧头:“无往?”
“对,无往。”韦庄回应。
将怀中小心放置的发簪取出,手指抚过上边的纹路,离天不知道心中突然升腾起的烦乱到底是何种情感,不过……似乎不坏。
韦庄看着离天安静地垂头,被白布包裹的双眼似乎在望着手中的玉簪,怔怔出神。
想起元静在他来这里之前万般的交代,韦庄开口问:“……离天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字?”
听到韦庄的问话,离天抬起头:“别的名字?如果你是说我忘记的过去,那我不知,师傅收我为徒后,就给我起名离天,我不记得别的名字。”
韦庄听了离天的话,已经能确认九分,但还是继续开口询问:“你是九岁拜师东极门?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么?”
离天不知面前的人为何对他的往事如此感兴趣,但是看在他是无往找来的人,又自称是他的师叔,所以还是回答道。
“是九岁,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脑海中只有一个妇人对我讲述的过去,那过去美好的让我觉得并不真切,所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韦庄叹了口气,眼前的离天,果真就是沐裴。没想到元静为他编造的过去太过美好,竟然让他反而不愿相信,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沉默微微蔓延,韦庄坐在那里似在缅怀什么。
离天握着那只玉簪,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无往让你来的?”
韦庄摇摇头,看到离天眼上缠绕的白布,才想起来他看不到:“他没让我来,不过……他打算救你出去,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最迟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
听到这个期限,离天的心突然顿了一下,如果三日之后可以见到无往,是不是……就能第一眼看到他?
心里杂乱中升腾起的情感是什么?是期待?还是其他……
离天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更加安静下来。韦庄看着他有些苍白的气色,想起之前他脚步的虚浮,开口询问:“你被人废了武功?”
离天淡漠地回答:“只是一种散攻的药物,雪融。”
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药物韦庄略有耳闻,却不知头绪,只能先暗暗记在心中。
并没有停留多久,韦庄很快便趁着间隙离开这里。
离天安静站在窗边,听了许久,还是往常那些声音,并没有慌乱的追捕声,便确认韦庄平安离了。随后,他重新关好窗子。
韦庄第一时间便回到元静所在的长和殿,元静正焦急地站在殿中等候着。韦庄一出现,便急忙迎了上去。
“如何?”
“他的确是沐裴。”
元静听到这话,瞬间袭来的惊喜与焦急让她无法平静,有些失力地跌坐到桌旁。
颤抖着声音继续问道:“裴儿他……还好么?”
韦庄微微叹了口气:“被下了散攻的药,眼睛也出了问题……”
听到韦庄的话,元静立刻伏到桌上大哭。
看着元静的伤心,韦庄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继续说:“不过看上去除了这些,还算健康。”
元静抽泣着开口:“元卿九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如今伤心也不是办法,我们只能想尽办法救出沐裴,无往传来消息说最迟三日之后便能来救离天,我们要多做些准备。”
听到这些话,元静拂去脸上的泪水,眼底满是坚定:“为了裴儿,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说,都需要我做些什么?”
韦庄叹了口气,如今让元静坐着等待,就如同杀了她一般。
“你便看好元卿九的动静吧,你身为他的姑姑,虽然他不尊重你,但在宫中还是会给你几分面子,只有你出面才不会有危险。”
元静用力点了点头,竟然直接起身,叫过随身的婢女便出了殿门。
韦庄劝说的话停在口中,想了想,还是作罢,让她去也好。
…………
…………
无往安静蛰伏在客栈之中,这里距离中荣国皇宫很近,适合探查一切消息。
前线的消息沈尚总是第一时间用飞鸽传书,让他了解。
而且从买通侍卫的口中得知,如今朝中的帝王似乎对于前线的战事很是震怒。
无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很快元卿九就要坐不住了。
次日黄昏,又一只信鸽停在窗边,无往解下信筒取出信件。
“中荣国士兵坚守,大军遭遇抵抗暂时休整,最迟明日午时便能突破防线。”
无往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火苗瞬间吞噬全部,变为灰烬。
如他所料,最迟,也不过那时了。
推开客栈的窗,扑面而来的是微凉的晚风。夜色沉寂,月亮明亮,只缺那一丝细细的边角。
后日,便是十五了吧?
…………
明日高悬,夏日的热度渐渐高升。
元静守在离凌华殿不远的小花园中,装作与婢女嬉笑游玩,却直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