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隔壁不远的屋子,凤吟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要上前敲门,门却被打开了。
一身黑衣的高寒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凤吟,语气冰冷的说道:“轩主等你很久了。”
说罢,让开了身形。
风衣心底一阵懊悔,她这几日本想来看他的,但是后背的伤让她在之后连腰都直不起来,现在也不过是好了一些,却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时间!
她早就听叶竹说了,无忧为了救她,在房间内六天六夜未动的制造解药,在最后成功了才晕倒过去,她这么久多没有看他,无忧肯定恨死她了!
这般想着,凤吟迈步来到了屋内,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之上,闭着双眼,脸色略带苍白的无忧,她心下一阵紧张,都已经三天过去了,难不成他还没有恢复过来?
刚想到此,凤吟便三两步来到了床边!
也是,他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便是十天半个月都可能萎靡不振,又怎么可能在三天内好转?
“无忧?”
凤吟坐在床边,轻轻唤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无忧缓缓睁开了双眼,待看到眼前的凤吟,他眼中顿时一阵欣喜,“娘子,你来啦!”
“……”
凤吟一阵无语,但看在无忧身体虚弱的份上,也不与他计较这些,连忙开口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无忧缓缓坐起身子,倚着后边的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凤吟,在听到凤吟的询问之后,他这才觉得一阵委屈,把头一撇,不再看她,委屈的说道:“娘子一直都不来看为夫,为夫的身体怎么能够好的了……”
“我……”听着无忧的这番话,凤吟一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见凤吟也不解释,无忧顿时看着她,眼中水雾弥漫,“是不是有了夜皇,娘子就不记得为夫了!”
见无忧的模样,凤吟只觉得一阵措手不及,她呆坐在床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无忧静静的等待着,哪怕她开口解释一句也好,只是左等右等,却仍旧等不到凤吟说话,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想她会因此讨厌他,无忧连忙回过头来,尴尬的一笑,“我没事……你……去照顾他吧。”
“轩主,药来了。”
就在此时,很少说话的高寒忽然在门外开口说了一句。
凤吟假装没有听到无忧的话,连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去拿药!”
见凤吟慌乱起身的模样,无忧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打开房门,凤吟伸手接过高寒手中端着的药碗,刚想要进去,就听高寒开口说道,“轩主失去了十年寿命。”
凤吟端着药碗的手顿时一颤,药碗里滚烫的汤药差点溅在她的手上。
高寒缓缓将门关上。
凤吟一勺一勺喂着无忧喝药,心底想着的全部都是高寒刚才的那句话,十年寿命,只是为了救她……
……
荣亲王府。
南宫玉儿静静在府内走动,周围是一片竹林,而这蜿蜒小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一阵阵寒风吹过,刚下过了雪,地面上是不到一尺高的雪,一眼望去,雪面上平整光滑,没有一丝踩踏的痕迹。
南宫玉儿抬头看了看身前一望无际的白雪,再回头看看身后,这条小道上只有她自己踩的脚印。
她不禁叹了口气,在南宫卓死去之后,荣亲王府就变的越来越荒废,若非是她经常来走动,恐怕宫里都不会派人来打扫。只是,日后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来这里了。
仍旧记得小时候,荣亲王府内。
“玉儿,你若是将南宫澈写的诗帮我拿出来,这个糖人就是你的!”
“真的啊!卓哥哥可千万不要骗我!”
“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皇宫东宫。
“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偷你哥哥的诗集?”“啪!”
“呜呜呜呜……玉儿不敢了,玉儿不敢了!卓哥哥救救玉儿!呜呜呜呜……”
“母后!是我的错!您不要再打玉儿了!”
“卓哥哥……呜呜呜呜……”
荣亲王府竹林。
“卓哥哥为什么要偷太子哥哥的诗集?”
“玉儿,如果卓哥哥说那诗集是你太子哥哥从我这里拿走的,你信吗?”
“嗯!我信!太子哥哥做的不对!”
“玉儿真乖!”
“……”
南宫玉儿抬头看了看天空飘落下来的雪花,雪走已经停了,只是竹叶上挂着的雪花却仍旧纷纷落下,就好像那日她与南宫卓躲在竹林里,说着太子哥哥的坏话一般。
她不明白,在南宫卓和南宫澈都只有七岁的时候,就一个被赐封为太子,一个册封为荣亲王,而后便将只有七岁的南宫卓赶出了宫,坐了这个偌大的荣亲王府。
难道父皇以为,只要有这么一个大的宅子,卓哥哥就会开心?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七岁。
记得当时,她躲在母后的身后,看着这个从小就一起玩的哥哥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出皇宫。
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那是父皇为他准备的,他却是冷着脸色,挥手没有上车,一步一步的向宫外走去,他走的不快,但是决绝,他没有回头,只是偶尔抬头看着天空,说了他经常问的话,“何时我才不用踏在这地面上,而是遨游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