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裴少辰发起了高烧。
而送他上楼的顾清颜也是在那套新房子里折腾至半夜才找到了凌睿所说的药,蹲在电视柜的旁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凌睿说的是放在了客厅的沙发座椅上,其实不然,根本就不在,顾清颜再次打电话去问他时,他也含糊其辞地说应该是在那里的,害得顾清颜到处找,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最后在电视柜的柜子里翻了出来。
“你确定是这个吗?”顾清颜蹲在电视柜的旁边,蹲得太久,腿都累了,索性跪在了地毯上,歪着脸用肩膀夹着手机,手飞快地翻开了塑料袋,取出一盒药来念了一遍,凌睿听着直说是,挂上了电话,顾清颜才松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客厅里摆放的摇摆钟,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薄汗。
恍然想起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她错愕地急忙从地板上爬起来,快步往卧室里跑去,卧室的门是隙开的,她跑得太快,手里的塑料袋里的药都掉了两盒,她想着还是待会回来捡,这些药该怎么吃她还得仔细研究过说明书才能分出来,若是不明白她还需要打电话亲自问询一下主治医生,问问到底是不是这样吃的。
顾清颜低呼一声,小跑着进卧室,趴在床上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盖在他额头上的冰袋取了下来,冰袋吸了热的那一面热乎乎的,她摸着热的那一面忍不住地蹙紧了眉头,伸出手心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样都无法退烧,怎么办?
她在冰箱里翻出了冰袋,以为会有点作用,在裴少辰拒绝吃药之后趁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用冰袋敷在他的额头和脚底板上,哪知温度不见降,倒是好像又烫了些了。
“妈,是我,嗯,你们睡了吗?我想问问,退烧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手足失措的顾清颜不得不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谁发高烧了?是少辰吗?”顾妈妈正在家里整理东西,一听到女儿的电话便停下了手里的活,担忧得问道。
“嗯嗯!”顾清颜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心里有些怅然,她还没有告诉家人她和裴少辰已经协议离婚的消息,所以家里人都不知道。
“家里有白酒吗?你要么试试用毛巾沾了白酒反复擦他的额头太阳穴,还有手心和脚掌心,如果还不行,就送去医院,要么社区里也应该有医生,打个电话请他上门看看!”顾妈妈说完,语气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清颜,少辰是不是经常感冒?前天听他打电话的声音就有些嗡嗡的,我就想提醒你的,跟你聊着聊着东拉西扯地就给忘记了,这换季时节你要特别注意一些,他平日工作又忙,你要提醒他别太劳累,注意饮食和冷暖!”
“哦,我知道了!”顾清颜挂了母亲的电话,坐在床边发愣,她知道裴少辰时常打电话去问候父母,尤其是奶奶过世的这段时间,比她打电话还打得勤快,所以裴少辰感冒了,她都没她母亲知道的早!13acv。
顾清颜奔进厨房开始找白酒,在储物柜里翻出一瓶五粮液,这是上一次煮饺子的时候,顾清颜让裴少辰下楼买白醋,他当时正在接电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的,上楼的时候提给顾清颜一瓶五粮液,顾清颜当时瞪得眼睛都直了,但裴少辰坚持说自己听到的是白酒,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以至于顾清颜后来都觉得,莫不是自己真的一时口误把白醋说成了白酒?
这瓶酒总算是有了用处了!
顾清颜按照母亲的说法开始为他物理降温,又是擦手心又是擦脚掌心的,裴少辰睡在大床上任她折腾,有时候觉得不舒服了还直接伸手推开她的手,眉头深蹙着强烈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就像个撒泼的孩子,用手抱着枕头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不让人触碰到他的额头。
他醉得不轻,加上感冒严重,迷迷糊糊偶尔还会忍不住地干呕几声,让正在忙活的顾清颜急忙探着身子伸手将垃圾桶给端在床边,等了好半响也不见他有任何的举动,不由得松了口气,轻轻放下垃圾桶,又伸手拉开他遮住的脸,拉几下,他嫌烦地把脸埋得更深,顾清颜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另外一面,在她看来简直是恶劣到了让她不可置信的地步,平日里见他一副稳重内敛的模样,没想到生病迷糊的时候却是这么的孩子气,他把脸藏进被褥里,任凭顾清颜怎么拉怎么说甚至到后来都开始哄了都不肯把脸露出来,擦脚板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怕痒,顾清颜好不容易压住他的脚擦脚板心的时候也险些被他一脚给踹下了床,折腾得顾清颜浑身都是汗,还没达到应有的效果,顾清颜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望着裹着被子当鸵鸟任性的大男人,不由得哀叹一声,这真是自己没事找事啊!
最后顾清颜还是打了社区医生的电话,在医生赶来时,诊断之后,正要给裴少辰开药的时候,顾清颜想起了那袋子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药,她把药递给医生,请他看看,有些药感冒时是不能吃的,她就怕药性相冲,所以提前问一问。
医生拿着那药看了看,“小姐,切掉了一个肾不一定就是肾功能不全了,一般的抗生素无大碍的,但比如大霉素等药就最好不要使用了!”
切掉了一个肾?
顾清颜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医生,“你说他切掉了一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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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颜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有怎样的心情,总之,乱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