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落雪纷飞,外面一片凄凉。.白灯笼高高地挂着,在风中凄凉地晃动,仿佛在哀悼海珞吟的离开,仿佛在诉说应天瑾的悲伤。
此时已是日若时分,可宫人们却丝毫不敢接近钦和殿一步,只怕激怒了哀伤的应天瑾。
应天瑾独自一人坐在柔软的床上,身边躺着毫无温度、冰冷无比的海珞吟,外头的事情完全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一双哀伤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身边昔日调皮无比,今夕却不发一语的海珞吟,脸上满是哀伤的神情。
缓缓地将温热的大掌浮上海珞吟那冰冷的脸颊,应天瑾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不舍地望着海珞吟那紧闭的双眼,宠溺地缓缓开口:“珞珞,你真傻。难道不会想一想,朕怎么会让除了蓝西之外的人接近你?”
“你看看,现在好了吧。”应天瑾将海珞吟的双手轻轻地握住,双眸一垂,“你之前说,要是有天你离开了我,我会怎么办?我现在给你回答。你离开了我,我会很难受。”
应天瑾带着哀愁的话语在钦和殿响起,可时间慢慢地溜走,却依旧得不到海珞吟的回应。1dbzz。
应天瑾此时只想看见一件事。
他想看见海珞吟从床上充满活力地跳起,兴奋地将他搂住,温柔地对他笑,俏皮地对他说‘你不老实’。
只是,这一切似乎无法实现了。
应天瑾痴痴地望着眼角还挂着隐隐泪水的海珞吟,望着那白嫩的熟悉脸庞,却发现一切早已有所变化。此时躺在他身边的,不再是过去那个活泼的海珞吟。此时躺在他身边的,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一切,都因为那个给海珞吟下药的人所致。若是那人不下药,那海珞吟就能继续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欣赏每个日落和朝阳。
“珞珞,你放心。”应天瑾温柔地将海珞吟额头上的乱发梳到发后,神情认真地开口,“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还你一个清白。在那里,你要好好地过。别以为我不在身边,就可以和其他男人搞暧昧啊!”
应天瑾故作轻松地说完话,眼角却开始湿润起来。
望着心爱的女人,应天瑾眼角的泪水开始落下,沾湿了他的衣衫,也湿了海珞吟的小手。
”我从没哭过。”应天瑾任由泪流下,哽咽地开口,“这一词次,就这一次。就让我哭着一次。我也是人啊,哭完这一次,我保证你会看见一个带着笑意的我。”
就这样,应天瑾搂着海珞吟冰冷的躯体,在寒冷的夜里,流着男儿泪,慢慢地熬过难熬的夜晚。
翌日。
该说海珞吟幸运还是不幸?
海珞吟死后的第二天,便是入土的吉日。按皇家的家规来说,越早入土为安,越好。而为了让海珞吟能早日到达西方极乐世界,应天瑾再百般不舍,也无法阻止海珞吟被送进皇陵安葬。
此时,海珞吟一身荣华富贵的皇后衣裳,安宁地躺在棺材里,苍白的脸上由应天瑾亲手化上淡妆,身旁满是她与应天瑾两人的爱情见证,也满是皇家赐给皇后的陪葬品。
容嬷嬷与应家兄妹站在一旁,看着应天瑾亲手为海珞吟盖上棺木,脸上满是悲愤的神情。悲伤的是,海珞吟和应天瑾无法白头偕老;愤怒的是,那个凶手居然这么狠心,将善良的海珞吟活活害死。
身边的奴婢递上棺木,可应天瑾却迟迟未接过。应天瑾站在海珞吟的棺材边,凝视着棺材里的妻子,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应天瑾不舍地蹲下身,将身子凑近海珞吟,大掌缓缓地抚上海珞吟的脸颊,每一次触摸,都是那么地舍不得。
慢慢地将双唇凑近海珞吟,应天瑾颤抖地轻轻吻上海珞吟那冰冷的双唇,泪水毫不留情地在众人面前滑落,转而滴落在海珞吟那抹好胭脂的脸上。
海珞吟的唇,还是像以往一般柔软,可往日的温热,却早已不复在。
应天瑾苦涩地移开双唇,慢慢地站起身,不舍地望着棺材里的躯体,留恋地望了最后一眼后,最终终于鼓起勇气,接过身边奴婢递上的棺木,缓缓地为海珞吟盖上。
“鸡鸭——”
一声声响传来,海珞吟从此被关在棺材里,而应天瑾也从此再也见不到海珞吟。
“送入皇陵——”
一声尖细却带着哀伤的呼声在一旁响起,海珞吟的棺材随即被宫人们轻柔地抬起,在应天瑾面前,缓缓地抬出钦和殿。
应天瑾狠心地瞥过头,只怕自己会再次忍不住哀伤,在众人面前落下无助的泪水。
况且,他答应过海珞吟,再也不哭泣。
载着海珞吟的棺材就在一批守陵的宫女们以及扛棺材的宫人的陪伴下,安稳地往郊外,那满是寂寞气息的皇陵送去。
容嬷嬷哀伤地流着热泪,缓缓地走近应天瑾身边,看着明明悲痛万分却坚持不哭的应天瑾,心疼地说不出话。
明明,应天瑾是她的亲儿子,可她却丝毫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应天瑾和海珞吟这段姻缘,是她一手牵起的。当时看着应天瑾和海珞吟幸福的模样,她不知有多感恩上天让两人遇见。
可今时,他们却被上天的一个安排,从此阴阳相隔。
容嬷嬷本要开口安慰,可应天瑾却抢在之前开口。
“母后,儿臣就先告辞了。王公公,摆驾桃李宫,宣李宰相前去桃李宫!”
应天瑾冷漠地吐出几个字,没等到容嬷嬷等人反应过来,应天瑾就沉稳地转过身,带着落寞的身影离开了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