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省委书记的烦恼11
王学东是深知这些官员的工作效率之高的。一般人都会以为，当官的都是老爷，只会坐坐办公室，如果让他们真正办起事来，不是推就是拖，没有一丁点的效率。这似乎成了如今这社会上大部分人对官员们的刻板认识。
不过王学东好歹也算是接触过很多政府工作人员的，对他们的工作状况，还是比较了解一些。不否认，在一些基层的，或者说直面大众的窗口单位，确实存在很多工作问题，直接将整个公务员队伍的形象拉低了一大截。
但是，实际上，整个公务员队伍的素质还是相对不错的。同时，王学东还总结出一个经验，但凡是越基层的工作人员，越是难以打交道，反倒是越往上的官员，越容易相处。
拿他自己所在的媒体行业打个比方，如果王学东想采访某个部门的领导，如果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完全通过公对公的方式走，那么，他首先需要跟这个部门中负责对外宣传的科员打交道，让这位科员帮忙联系采访对象。但是往往就在这位科员这一环节，是最难搞定的。他们会要求你出具各种介绍信、证明、采访大纲……反正，很少会有某个人会非常干脆地说“好，我帮你联系”……
就算这位科员真的给你这句答复了，接下来回复你的多半也是领导没空云云。
那么，实际上呢？
实际上，领导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某位记者想要采访他。因为这位科员向上反映的内容，在中途会被各种中层干部筛选，然后随意地判定为没有必要，打入冷宫。
所以，如果王学东在某个部门有一些熟悉的关系，能够直接联系上采访对象，那么这些领导们多半都会非常客气地接受采访，而且还会尽量安排出时间来，很少会遇到推辞的。
古人有句话，小鬼难缠，看来到了现在这文明时代，也是一样适用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能够爬上一定位置的人，都是有能力有水平的，待人接物也都是有涵养的。尤其像吉百祥、田燎原这类大官，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都是雷厉风行的，尤其是涉及到敏感问题，更是立竿见影。
王学东心知，吉百祥一定是当天就将自己反映的问题汇报给田燎原了。
而田燎原竟然专程将自己叫到私邸，问他对此事的看法……王学东忽然心头一紧，难道，田燎原询问自己的看法是虚，探听自己在此事中的态度才是真？！
也难怪，谁都能怀疑王学东是为了洗脱罪名抢先告状，王学东现在急需做的事情是，尽一切可能在田燎原面前证明，自己与这一事情没有实质性的关联。
看到田燎原微微皱着眉头，等着自己的回答，王学东轻轻地清了清嗓门，说道，田书记，这件事情上面，我首先要向组织作检讨……首先，我是一个知情人，虽然事先我都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究竟这件事情的真正来龙去脉，但是，这不是我推脱自己责任的理由，毕竟，整个事情我有参与在其中，虽然我并不知情；其次，在这过程中，其实我也存有私心……我跟詹雅私下里曾经有过口头上的协议，正是因为心存私心，才让他们找到了空子，这里我会向组织做一个详细的情况说明，希望组织上能够给我这次机会；第三，其实在整个事件的进程中，我也曾经怀疑过主要几人的动机，但仅仅只是怀疑而已，并未深究，这是我态度上的问题，也是需要作出进一步检讨的……
田燎原突然抬抬手，说，学东，我今天可不是让你来跟我作检讨的，你也说了，你会向组织作进一步的说明，这些你就写到情况说明中去吧，我想了解的是，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王学东顿了顿，快速判断眼下的情形，听田燎原的意思，既然组织上能给出做进一步说明的机会，就表明王学东暂时不会有太重大的责任要背，说明他是安全的。他脸色稍稍舒缓下来，发现田甜正在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看，目光相触，田甜微微笑了笑，赶紧将脑袋撇开去了。
王学东定了定神，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田燎原忽而一笑，问，这从何讲起？
王学东说，田书记您看，当初詹雅将瑞丰的事情告知于我时，她的目的其实并非将何天顺的问题曝光出来，她其实打算来一个一石二鸟，一方面通过我给何天顺一些警示，另一方面又能够通过帮助何天顺解决困难而在梅州文广局获得重用，只不过，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田燎原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就算是你所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发吧，那接下来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呢，又怎么解释？
王学东微笑道，这就更好理解了，其实当初我只是抱着去做一宗普通调查的目的下了瑞丰县，对稿件是否能够见报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说这话的时候，王学东不经意地往田甜那边抛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说道，若不是田甜将那份瑞丰的调查报告转述给书记，我想，这件事情，八成就没有下文了。
田燎原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这话倒不假，因为你的稿件在送呈给宣传部大钊同志之前就被人为扣押下了，这条上升通道受阻，我们是听不到下面的声音的。
王学东说，现在最主要的成绩当然是瑞丰的问题得到清查，何天顺等人受到调查，但是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