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邪王爷似乎在哪里见过。/top/榜”
舒亦然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含着笑看向薛子安,她并没有隐瞒自己惶惑。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说着让人以为是假话的真话。
“对不起,国公大人,我们还有事,要先离开了。”
舒亦然刚说完,舒亦阑就抢着说道。
他看向薛子安,眼神中甚至带了乞求。
可是薛子安仍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那么,如夫人觉得他像谁呢?”
“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若是龚大人继续留在这里,这一笔生意我们是不用做了。”
仿佛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在哪里见过,又被忘却的人,舒亦然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先前那种咄咄逼人又温文尔雅的样子。
“是吗?那如夫人可以直接对邪王爷说啊,邪王爷是西临派来舒夜的巡检司,若是邪王爷不同意,我也不敢把龚大人拖出去啊。”薛子安也笑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舒亦然的表现是无懈可击的。
但是她这样的无懈可击,对着老情人沐韶景,是不是还是一样呢?
“好吧,如果这是国公大人想要看到的,”舒亦然回以浅浅一笑,将头转向了沐韶景:“大概如儿以前是认得邪王爷的,但是现在,如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邪王爷能否高抬贵手,让侍卫把这个讨人厌的老东西请下去呢?”
舒亦然含着笑看他,眼睛里水波盈盈,像是盛着天上的星辰的湖泊。
沐韶景失神得更加厉害了,他看着舒亦然,除了看着她,他还能做什么呢?
三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舒亦然依旧白肤胜雪。
与曾经那种偏有些病态的苍白不同,现在她的肌肤是雪一样的白,白里面透着一点点鲜艳的红色,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
眉如远山含黛,眼眸宛若星辰,一点绛唇似樱桃水嫩润红……
这些词通通不能够描摹她的美丽,可是沐韶景忍不住就要用这些来形容此时的舒亦然。
她终于恢复了女子的装束,美丽得让他心惊。
更重要地是,他听到了舒亦然的声音。
那种低沉的,悦耳的,不高亢,也不低迷的声音,胜过天下最动听的乐章。
而这鲜活生动的乐章在告诉着他,他眼前吹弹出这样的乐章的这个人,也是鲜活生动的。
她还活着,舒亦然还活着,然然还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
全身的细胞都好像要燃烧起来了,沐韶景觉得自己的行动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太欢喜,异常地欢喜!
手足无措,他飞快地奔向了舒亦然所站立的方向!
“然然……”他一把抓起她的手,颤抖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舒亦然的指尖带着一点点的凉,但是,这是真真切切的温度。
至少,她还能带给他一点温度,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境。
但是对比他自己的慌乱与激动,舒亦然的反应,却古怪地让沐韶景难以接受。
“果然是曾经认识的人吗?”
被他握在手里的手微微地挣扎着,只见舒亦然微微地侧过头询问着舒亦阑。
说到这个认识的人时,舒亦然如画的眉头是皱起来的,神色甚至是带着疑惑和厌恶的。
但是看向舒亦阑时,她的神情却是温柔得吓人的,仿佛是温柔地对待着自己的爱人一般的轻声细语。
沐韶景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感觉,他甚至甚至不敢看向舒亦然身旁那个和她有着相似的面容的男子。
三年不见,究竟是什么变了呢?
是她?
还是她爱的人?
“恩,有过一段渊源,但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舒亦阑温声地回答着,然后看向沐韶景,目光落在他握着舒亦然的一双手上:“以前的事情,如儿什么都不记得了,麻烦邪王松手。”
“什么都不记得了……”沐韶景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难道,失忆的事情,又要重演一遍?
而这一次,舒亦然要忘记的人,是自己?
“不!然然,你不可以忘记我的!然然,我是韶景啊!”
只要一想到舒亦然极有可能已经把他忘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就开始攀爬进他的内心。
沐韶景紧紧地抓住了舒亦然的手,十指用力地收紧,生怕下一刻这个鲜活的人就要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他怎么可以忍受,这个人再消失三年,三个月,三天,哪怕是三个时辰?!
“痛……”
感受到沐韶景加大的力道,舒亦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不再看沐韶景,反而是把锐利的目光投向了薛子安。
“难道舒夜的官员,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疯子吗?!”
舒亦然呵斥得极其大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而就在她对面的沐韶景,当然听得更加地清楚。
痛……舒亦然在说。
他只听到了这一个字。
“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然然……”
手蓦地松开,仿佛没有一点留恋。
但是那一双手的主人那缱绻不去的目光,却泄露了收回手的这个人内心的不舍。
平复了一下心情,舒亦然扯开一个笑容道。
“抱歉,邪王爷你吓到我了,我不该说你是疯子的。”
“是我唐突了,然然,还痛不痛?”
舒亦然说的每一个字,都足够让沐韶景欢欣鼓舞。
他快速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