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简并没有告知李浩何时将罗烈带来,所以他只有等,等着李浩自己过来找他,他并不怕李会浩不来,只因他了解李浩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只要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必定会沉不住气,只要他沉不住气他便一定会过来看看情况。
所以墨简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地上等着,他看着也被绑的像个粽子的李天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他是没有一丁点捆绑的艺术天份了,不过幸好,他通常是个只求实用有效,不去在乎外表的人。
李浩终究还是来了,这在墨简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来的时候,眼睛变青了,嘴也变紫了,墨简自然知道这是谁做的,自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有些时候他甚至会感到有些苦恼,只因不论什么事他都能十分迅速的理解透彻。
他冷冷的看着李浩青肿不堪的面容,淡淡的问道:“罗烈做的?”他本不必问,但是却还是问了出来,只因他本就是个十分仔细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李浩带着一丝哭腔答道。
“他找上你自然是为了问李天鹰的事。”墨简淡淡的说道,他已经可以确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你看见了?”李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少年,当他的余光瞥见倒地不起被捆的犹若一个粽子般的李天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他还算是一个人,至少算一个会懂得担心朋友的人。”墨简并没有回答李浩的问题,只因已经没有必要,显然事情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我该怎么办?”痛苦与恐惧支配下的李浩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墨简,他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少年,但是却依旧忍不住的向墨简求救。
“现在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墨简看着面容扭曲的李浩,不禁泛出了一丝笑意,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李浩瘦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该回去了,一个学生不该离开属于他的课堂。”
“可是……”李浩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在看间墨简那冰冷而毫无笑意的双瞳后,他猛地一颤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用他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11点40带罗烈过来……”快步离开的李浩,闻声一顿,随即又快步的跑开了,他并没有回到课堂,相反他来到了操场上,在这巨大而空荡的场地中不停的呕吐的着。
他还只是个少年,他本应快乐的享受这少年时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现下,他无法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悲伤、是愤怒、是羞耻、是压抑、是自卑、还是羡慕,他现在需要的只有发泄,他呕吐着、恸哭着,在这宽敞无边的空间中。
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课堂,当他擦干眼角的泪水和嘴角残留的呕吐物坐在回自己的座位时,放课的铃声也随即打响。
之后他便在窗外看到了罗烈那张异常丑陋狰狞的嘴脸,他轻轻的拍打着窗户,仿佛在呼唤他一般。
颤抖中趴在桌上的李浩将头埋在手臂的缝隙间,装作没有看见罗烈一般,但是他却明白罗烈绝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十分,课间的十分对于学生而言,岂非是十分短暂的一瞬,然而对于处于漫无边际恐惧中的李浩而言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只觉的这短短的数十分钟似乎比他经历的这十六年光景更为漫长,学生嬉闹的空间里,李浩却像是被夹入时间的裂缝里,那种无法忍受的窒息感至急速蹿动的心脏中传来,不安与恐惧中,胃部在强烈的抽搐着,他又想呕吐,若不是早先已经将胃袋清空,或许他现在就会吐出来。
十分终究还是过去了,上课的铃声随即打响,获救般的李浩缓缓抬起头,可是当他的余光瞥过窗口时,他只觉嘴里一苦,似乎有些什么从嘴里溢出,胆汁,鲜黄的胆汁。
罗烈看着面色死灰的李浩,缓缓的笑了,他那丑陋的面容在笑容中愈发的狰狞,森白的牙齿咬合,阴森可怖全无一丝笑意的眼神,他走的时候似乎在说什么。
“我会来找你。”李浩尝试性的读着罗烈的口型,一瞬间他的大脑像炸裂般一片空白,苍白而全无一丝血色的面容呆呆的望着前方。
“李浩,李浩……”被轻柔语声唤回神的李浩呆呆的看着眼前手捧课本全身充满一种知性美的年轻女教师,她本是李浩最喜欢的教师,也是李浩心中最喜欢的女人。
“啊……”嘶哑的声音,他只觉的嘴里又有些发苦,心脏不安的躁动使他难以呼吸。
“哪里不舒服么?”看着有些吃力摇头的李浩,女教师接着说道:“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去……”
“没有,我很好!”,李浩显然有些失控大声吼道,在无数愤然诧异的视线中,他才完全的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事就好。”女教师显然被刚刚咆哮的李浩吓到了,低声的说完,她便调整了下,开始授课。
平静的授课很快就结束了,李浩在课间铃声打响的一瞬间便像一只鼬鼠钻入洞穴般的将头买入胳膊的缝隙间,尽管如此他却依然可以感受到身上那道冰冷而恶毒的视线。
放课的铃声终于打响,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李浩在浑噩的恐惧不安中,随着推挤喧哗的人流,畏缩的走出教室,他第一眼所见的却并不是夏日所特有的明晃光线,而是俩道冰冷犹如如刀锋阴寒的视线。
看着烈日下站立的罗烈,李浩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在拥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