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如今跟了燕军,做了燕军的细作?”齐榛咬着牙,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火影之穿成佐助。
我迟疑着说:“也不算是细作,只是跟燕军合作,要夺回他的皇位。你也不必担忧,他其实还没有糊涂到引狼入室,大约这么做也只是要利用赵正安。”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变成了这样?”齐榛没听进我的话,反而是伤心欲绝般地低喃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
邝罙铭在她的心中,一向是个非同一般的存在。他少年登基的时候,她就陪在了身边,这些年一路看着他走过来,邝罙铭从动乱中平定天下,稳掌局势,早已经成了齐榛心中最钦佩的夫君,不朽的神话,即使后来被邝胤贤扳倒,也没有抹去他半分的荣光。
只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齐榛嫉恶如仇,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深爱的人,变得面目全非,完全不认识?
“不,你骗人,我父皇才不会那么做!”这厢里齐榛还在哭泣,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
我猛地抬头,瞳孔忍不住缩了缩:本来守在门口的段非烟不见了,邝启幕孤单单的站在那里,小脸上是交错的泪痕。
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中一碰即碎的伤心狠狠刺了我的心脏。他哭泣着小声啜道:“你,你胡说,我父皇才不是,才不是那样的人……”
面对孩子的质疑,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谎言来安慰。我快步走出来,轻轻搂住了他,如同当年在大夏的皇宫里,他哭泣时那样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慰。
邝启幕也只是哭了一小会儿,就挣脱我的怀抱跑到齐榛的怀里去。母子两人相顾无言,潸然泪下,让我心中又溢出了愧疚感。
邝罙铭是辜负了他的妻儿,可是我把这个残酷的现实暴露在两人面前,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的残忍?
段非烟的身影又钻了出来,用口形告诉我刚才有村民过来,他离开了一下。我跟他眼神对视,内中的凄绝可以想见。段非烟愣了一下,走进屋里来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屋内沉默的另外两个人。
段非烟很敏感,立即觉察到气氛不对,想也想到刚才我们谈到的话题。他定了定神,突然打破了沉默:“两位也不用如此伤感,他要走什么样的路,那也是他选择的。这话虽然听着不好听,但既然无人能改变这个事实,倒不如随遇而安。”
齐榛愕然抬头,盯着段非烟看了半天,又突然转过头去,我眼尖地看见一滴眼泪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倒是邝启幕反应比较大。他从齐榛怀中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要得到我的确认:“姑姑,父皇真的变成了那样的人吗?”
“启幕……”我很有些不忍心,面对一个孩子的提问,竟然找不到话回答。
邝启幕抬起小手抹了一把眼泪,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语气呜咽:“姑姑,启幕喜欢这里的生活。可是父皇不喜欢,父皇早就不要启幕了。如果……如果父皇真的出卖了自己的国家,那启幕,启幕不要这样的爹爹!”
齐榛闻言大震,转过头来看着邝启幕,更紧地抱住了他。
从小乡村一路回来,我心头压了沉甸甸的罪恶。邝启幕的话始终在我耳边响起,让我不知道如何应答。
他还只有九岁,这样小的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于他以后的人生,又会成为什么样的负担?
段非烟陪着我一路沉默,快马奔回丰源郡大营,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来说几句宽慰彼此的话,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身子仿佛陷入了深沼里,动一动都困难,意识也模模糊糊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依稀间听得段非烟召来了七杀,说了什么话,我却一句都没听得进去,声音渐渐远去,剩下我一人苦苦挣扎。
这种感觉,就像我身困在燕国的皇宫里,病得要死的时候,灵魂飘忽着不知走向了哪里,意识混沌得很。等那种不真实定下来,手指又感觉到了被褥的柔软,眼皮才慢慢掀开。
“醒了醒了。楼主,夫人醒了!”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就听得一声惊喜的嚷嚷。这声音好特别,我细细辨别就知道是食杀。
随即段非烟的头探了过来。
我不过是睡一觉,他的脸色就变得这么憔悴,青色的胡子都微微冒出了头。眼圈微红,那种厚重的疲惫感,让人看了就想睡觉。
我想坐起来,奈何动一动手指都没力气,试了两次也不行。段非烟赶紧扶我半坐起来,递过来一杯水。
“你昏迷了两天了,吓死我了。”他一边喂我水,一边给我解释:“自从解了冰松丸的毒,你的身体就耐不住疲劳。你操心太多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劳累,再昏倒一次的话,我会害怕的。”
原来我不是睡得太沉,而是在睡梦中,糊里糊涂昏迷了过去。要不是段非烟及时发现不对,我可能还要多睡个几天才醒的过来。
他守了我两天,片刻也不离床边。见我醒来,又给我探了探脉,确定我的确只是太累了,才渐渐放了心。七杀都已经退出去了,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段非烟握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暖:“你醒来就好。”
“对不起。”我哽咽:“让你为我担心了。”
“你呀,就是太在意那些跟你相关的人了。总是这样让我心疼,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