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傻又何妨。”叶未央一字一顿。低吐出声。忽然。她眼前一亮。皎洁的抬起头看。定定的看着南宫乐问道:“你也爱他吧。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一直不忍下手。”
南宫乐听完这话。立刻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蹦了起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骂道:“我看你就是疯了。什么样的疯话你都说得出口。我恨他恨的要死。怎么会爱他。”
叶未央虚弱的倚在床上。呵呵哈哈的笑了起來。她成功的捏到了南宫乐的死穴。果然每个女人。最后都会败给自己的感情。南宫乐被她笑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刚才那副妖异冷绝的样子早已消散无几。剩下的。只有她瘦弱的躯壳里。那颗早就叛变了仇恨的灵魂。
南宫乐捂着头。无比痛苦的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我想为爷爷报仇……”
“那你该去找穆连城。而不是他。你怎么那么狠心。伤害你爱的人。”叶未央平和的语调。跟鼓锤一样击打着她的心。她懊恼的看着她。撇了撇嘴:“父债子偿。”
“呵呵。你果然是个疯子。我想。要是他知道了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那么会不会后悔对你的信任。”叶未央怜悯的说:“或者你以后想起他。会不会觉得后悔。”
“我不会。”南宫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微笑着说:“你沒有机会告诉他这些。你也沒有机会生下他的孩子。从他把他赶出平城开始。你就被遗弃了。其实该后悔的是他。将这样一个爱他的女子赶离。即使到了自己命在旦夕的时刻。还在极力的企图保护他。只不过。我想。他想起你來时也不会有丝毫后悔。因为你从來都是替代品。他爱的。只有那个灵位。”
“爱那个灵位就够了。那跟爱我沒区别。”叶未央轻松的笑着。
她与南宫乐的对决始终沒有分出胜负。腹中强烈的痛苦感。一波一波袭击着她的坚韧。她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脱离她的身体了。她感觉到他在她的体内旋转着。挣扎着。涨痛感越发的明显。豆大的汗珠。随着她轻微的呻吟声从脸上划下。
她痛苦的捧着肚子。脸上已经不知是泪还是汗水。层层浸透着。好端端一个夏。她竟然浑身寒冷。只觉得周边气温瞬间下降。带走了她最后一丝的温度……
南宫乐几步冲到床边为她把脉。紧锁着眉头说:“你太狠心了。到底给自己下了多少砒霜。这根本……这根本不是早产。躺好。别乱动。”
叶未央此时已经无力反抗。只得听从她的安排躺了下來。腹中传來一阵阵的疼。连接着她的心。闭上眼。她似乎看到了那个逐渐成型的孩子在与窒息搏斗着。他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肚子里。会有这样恐怖的感觉出现。他在渐渐的感受着。生命剥离的特征……
“快点拿剪刀。端热水來。”南宫乐冲到门口打开门。急言厉语的跟锦绣吩咐着。
小院里的女人们乱做一团。她们只是很纳闷。只有短短七个半月而已。为什么叶未央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世。难道是早产吗。可是南宫阴翳的表情。写满了危险二字。
房间中。传來一声声痛苦的喊声。声音时高时弱。时有时无。陆清离站在游廊外。目瞪口呆的听着这起生命与死亡的搏斗之声。
她躺在那里。因为原始的疼痛而抑制不住的挣扎着。带着哭腔语不成调。模糊的喊着孩子。孩子……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倒掉。新的热水续上。门再开时。锦绣的眼框已经红了一圈。不一会。锦灯哭着推门而出。跑向院中间的桌子上匍匐着。她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极力的宣泄着主人的情绪。
陆清离的脑子有些空白。手僵在那里。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房间里渐渐微弱的声音。蓦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眼前。门再度被打开。南宫乐站在他面前。清秀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变了脸色。秀发丝丝缕缕的沾在额头上。陆清离问:“生出來了。”
南宫乐眼神一黯。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使劲摇了摇头。陆清离焦虑的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是生出來了还是沒生出來。她还好不好。”
“命悬一线。恐怕回天乏术。现在只有一个法子能救醒她了。”她尽量的冷静的说着。
陆清离问:“怎么救。我能不能帮上忙。”
“能。必须你來。”南宫乐叹息着说:“只是你想好了。如果你决定那么做的话。对你的损伤会非常大的。不过目前看來也沒有好的方法。”
“别说了。我同意。你告诉我该怎么做。”陆清离的心。几乎跟着她的话揪成了一团。
“用你毕生的内力。催动她体内的经脉。让她重新活络过來。再用千年参汤吊命。静养时日。才可恢复。不过我想。她大概再也无法生下孩子了。”南宫乐句句属实。
陆清离沒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沒有想过。一身的内力用尽之后。他拿什么去继续做他的将军。继续报他的父仇。他现在心里所想所念。只有昏迷不醒的她。
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与她二人。所有的人都被驱逐出去。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薄如金纸。沉静的睡着。微弱的呼吸声。要不是用心去感受。几乎寻不见。
他颤抖着摸向她的胳膊。冰冷的触感惊的他心底乱颤。一行热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來。他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午后。他赶到祭祀偏殿时。看到的是满眼狼籍的火灾现场。和已经哭的沒了人样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