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舒同胸口仿如重重中了一锤,震惊得说不出话。冯杰刹那间面如死灰,选择了这样做,便知道该承当怎样的后果,就算老大会当众狂怒的拖过他打到皮开肉绽也不为过,却不想他会突然亮出洪帮龙头的身份去为难舒同!
对着一室呆怔的面容,秦朗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波动:“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很清楚,也就不用谁来说明了,想来四海也不至于护短的,趁着现在我和邻哥都在,就替四海的刑堂做个见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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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警大队综合办公楼的审讯室内,高亮的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大队长亲自坐在桌前,口中连珠炮般的发出质询:“你什么时候发现游艇不见的?怎么发现的?当时你在哪里?谁能证明?让人开着游艇在海上袭警是不是你指使?那艘贩毒的渔轮是不是来和你们四海交易的?城内近期那些毒品清查事件是不是你们分赃不均闹火并?”
将同样的问题打乱秩序反复向嫌疑人提问,是警方讯问的攻心战略之一,一些当事人往往会在疲惫、惊慌之下露出破绽。面对这样的阵仗,小傲并不慌乱,始终笑容沉静的看着对方,偶然开口回答一两句,答案也与先时一般分毫无差。
“阿亮!”汽车开到综合楼的停车场,月涵匆忙跳下车,“我带了王律师来,但是刑事案件警方有权连续问讯十二小时,不能排除嫌疑的话可以延至二十四小时,经过特别批准后还可以延到四十八小时,不允许有律师在场……”
“什么不能排除嫌疑?!傲哥有什么嫌疑?!我们这么多兄弟的证词凭什么不能做数?他敢再扣着傲哥不放,我就冲进去把傲哥抢出来!”阿亮大吼道,杰哥那边可都拉上刑堂了,同哥急得就差吐血,傲哥要是再赶不回去怎么得了?
“你嚷什么嚷?”月涵顿足喝住他,“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当务之急是先说通他们,能不能允许王律师进去看看,想办法把消息给傲哥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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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叶诚的愤怒还是胜哥的求情都没能撼动秦朗的铁石心肠,舒同只得一声令下,命人将连病服都来不及换下的冯杰架上了汽车,押赴刑堂。
因为秦朗的坚持,许凤邻只得也跟了过来,心下不由得懊恼,如果自己不是适逢其会,或许秦朗也不至于一定要这样严厉的处置冯杰的吧?偏小傲被水警大队扣住,连个消息都通不进去,弄得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冰毒事件后,四海重整旗鼓,舍弃了一些平日较乱的地头,把留下的区域精编为十二个堂口,从而减少了无谓的争斗,专心发展正行生意。今天因为游艇的事全员出动,全各堂把子们都已折腾了一天,刚刚松懈下来就又接到了召集令,都暗窥着秦朗的脸色,一个个怵然不敢则声。向时四海规矩虽严,但刑罚却颇宽,自来极少正式开刑堂,看来这一次冯杰真是触了逆鳞了。
“刑堂陈述已毕,问你有辩无辩?”德哥按程序先向龙头舒同、秦朗等两位客卿及各堂的把子备述前因后,转回来面向着下方垂首跪着的冯杰,沉声喝问道。
冯杰缓缓抬起头,看向始终默不一言的秦朗,从诊所出来直到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另一场噩梦,无法相信老大会就这样直接将他拉上刑堂,这样丝毫不留余地的逼迫舒同对他公然问罪。
既入刑堂,便已知今日无幸,老大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狠狠给他个教训了,明明很坚定的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事到临头为什么他的心竟仍是止不住会栗栗的颤抖?那个他自幼敬畏的人啊,只远远这般的目光震慑,便足以挫掉他所有的信心和勇气。
“冯杰……无辩,凭老大和众位堂主定罪吧!”
犯者无辩伏罪,德哥转身向堂上微微一躬,等候老大裁处。
四海的刑堂不似洪帮权重,如德哥这般位份虽尊,但名份上仍只是首席掌刑手,而不以堂主称之。但凡会众中遇规矩上相犯者,小过可由龙头择情定罪,或私下责罚,或发至刑堂按规处置,往往只是小惩大戒,令其悔过即可;过犯较大的,拉上刑堂,龙头亦无权独自裁定,而须招齐各堂主事一起听其述辩后共同参商、全面衡量后再裁决,以免冤判错判,枉伤无辜。
舒同侧头看了眼秦朗,见他仍是冷冰冰一副铁打不动的神情,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只现在他是龙头的身份,纵是心中再舍不得冯杰,众目睽睽之下却是无法明着回护,只得强自镇定的向众人点首:“冯杰违令抗命,公然破坏社团行动,现已当堂伏罪,着刑堂按会规严加惩处,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四海的会规强调的是万众一心,千人划一,违令抗命,破坏社团行动实是重罪,以此罪论处,量刑必是非轻,众把子先已见了秦朗的脸色,知道老大正在气头上,傲哥又没能赶回来,听舒同问了下来,面面相觑了半晌,谁都没敢先说话。
“只是违令抗命吗?”一片寂静之间,秦朗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令许多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老大……还觉得不够么?舒同惶然转过头去,牙齿不觉咬住了下唇。
秦朗淡淡的看着他:“坚壁清野,并非四海单方面的行动,这种情况下都有人敢公然破坏,怕是早就勾结外人,意图叛帮做乱了吧?”
“老大!”舒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