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情侣转过绿地的一瞬,他看到了女生的脸,“沙唐?”鹤轩不禁失声叫道。
“哦,是啊,是沙唐小姐,没错——”旁边的滨海也向远处望去,“旁边的——,哦,是她男朋友吧?真不赖耶,好帅好体贴哦——”
鹤轩回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大步走向停在旁边的汽车,可左拉右拉,车门就是打不开,一气之下,猛力向前轮胎踹去。
滨海赶紧跑上来阻止,并做着手势说:“林总,林总,钥匙,钥匙——”
鹤轩这才意识到还没按车钥匙上的自动开关,可在滨海面前又不好承认自己失误,只好悻悻地说:“我当然知道,用你管。”便开车消失在雨中。
转过一个路口,在朦胧的雨雾中,他隐约发现了那辆橄榄绿的越野车。刚才在酒店只远远地看到了车,没看到车牌号,但凭直觉,前面就是那辆车。
他默默地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里。汽车三拐两弯地在雨中行走,最后停在了达美鲜花店门前。
此时,鹤轩更是确信无疑,上面坐着的是沙唐。
果然,那个男人和沙唐一先一后地从车上下来,进了达美鲜花店。
鹤轩坐在车里,顿感无趣。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切跟他有关系吗?干嘛要跟到这里来?他暗自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鄙世俗了,竟喜欢上窥视别人的**了,真是无聊透顶。
鹤轩走进家门的时候,衣服已被雨水淋透了。
林奶奶正在等着他吃饭,见他无精打采地进来,浑身是水,像个落汤鸡,赶紧上前问道:“这是去哪儿了,都淋湿了。刘嫂,快,快去准备热热的洗澡水——”
鹤轩被奶奶推着进了洗澡间,热水一冲,这才清醒过来。
衣服确实湿透了,紧贴着身体,可能刚才从车库出来到屋里这段距离淋湿的吧,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个男人和沙唐在雨中的亲密画面,雨淋在了身上,他竟也没察觉。
洗澡后,穿上奶奶早已备下的舒适睡衣,鹤轩觉得身上轻快多了。
吃过饭,照常和爸爸、奶奶、弟弟在客厅闲聊,当天报上的头条、街头上的见闻、学校里的故事或酒店里的趣事等,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倒也其乐融融。可今天,不管大家说什么,鹤轩都觉得兴味索然。
躺在床上,一闭眼,那个男人和沙唐的雨中画面就会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极力想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去替代,诸如丽雅的笑脸,在大海里冲浪,第一次吃到的爽口美食,一场感人的电影,一曲难忘的音乐等等,凡是能想到,他都努力去想。
可世事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想忘掉、忽略一些东西或事物,就越是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沙唐和那个男人的画面反反复复在眼前飘浮,男人温柔的眼神,沙唐惬意的微笑,两人亲密地相偎……一会儿是连贯的电影,一会儿是剪辑的场景,就这样翻来覆去地塞满了鹤轩整个大脑。
他辗转反侧,心生气恼。为什么要去想别人的事,跟自己有关系吗?他不停地提醒自己。只听得外面的雨“哒嗒哒嗒”不停地拍打着芭蕉叶,就像闹钟秒针永远不停“嗒嗒嗒”走动的单调声音,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听起来格外使人烦。
他举手拧开了台灯,瞅见了台灯旁边的小棕熊。他拿在手上,轻轻抚摸着它的耳朵、鼻子、头,怔怔地瞅了会儿,“倏”地将小棕熊扔了出去,没想到,调皮的小棕熊碰了墙又弹了回来。
鹤轩“噌”地无名火起,从床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小棕熊,像找什么东西似的,左右焦急地徘徊了几遭,最后,拉开窗户,将小棕熊扔进了深夜的雨中……
从达美鲜花店出来,陈炎成约了滨海在海边的玫瑰酒吧见面。
滨海进来的时候,陈炎成正在和吧台前的调酒师畅聊,看来成哥今晚的心情不错。
滨海在陈炎成身边坐下,陈炎成转头看了一眼,向调酒师示意:“阿兰。”
“成哥,我不跳舞——”滨海推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