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病房的那一刻,我满满地是叹息宅男也要当大侠。害怕看到之前我曾见过的那两张热情的脸在这一刻显得生疏又苍白。
林辰牵着我的手,他的手心也有些湿润。即便知道又如何?在父亲将走之日,他若是保持着原来的这张面孔,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这几天的事情爆发的接二连三,我连应该怎么做都迷茫,何来的静静思考。
病房里灯光有些黑暗,林父靠在病床的一角,和林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声音低沉,有气无力,说上一个字就一阵猛地咳嗽。再也没有那日见面时,他的中气十足。
“爸,妈。”林辰放开我的手,走近,将他们病床昏暗的灯打亮一些。
我这才看清了林父的脸,他的脸很苍白,嘴唇稍微带着点血色,却在片刻间就消失殆尽。随着林辰的话音落下,我便随着开口叫道:“叔叔,阿姨。”
林母的眼睛很臃肿,额头上的皱文加浓了很多,声音沙哑,话音还是热情不减。她起身,咧嘴笑道:“央央,你也来了?看阿辰真是的,那么晚怎么把你也叫来了?”
“阿姨,你这是什么话啊,是我应该的。”我看了眼在林父身边的忙碌的林辰,笑着说着道。
急促的咳嗽声音传来,尖锐的声音在病房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强烈的喘气声一阵接着一阵。
林辰急忙奔过去,直起林父的背,用手顺着他的背,让他将气息缓过来:“爸,有没有好点,央央来了!”
听到林辰对着他的爸爸提起了我的名字,僵在原地的我一动,立刻挪到病床上,靠近林父,又唤了一句。
视线里充斥着林父干涸的眼睛,那双眼睛缓缓地朝着我的方向看来,并不住的点头,半响,他吐出一个“好”字来。
“我先去帮爸爸办理出院手续,等我下。”待林父稍微好一些时,林辰才直起身子,压低语气,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了点头,坐下病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林母拿起衣架上林父的军绿色大衣,轻轻地披在他的身上,罢了,又利索得开始将行李打包。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突兀。只是当我看着林父的无力,有那么一瞬间,想哭。
当林辰回来,一切就绪后,我们和林母一起扶着林父,走出医院,坐上了林辰的车。我们驶过城市,驶向高速公路,离开了繁闹的最后边缘。
车后的林母搀扶着林父,将肩膀靠在他的肩上,压在车座的背后,已经陷入睡寐,不时还有鼾声响起。
而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种不确定性,即使不时的闭上眼睛,但终究是毫无睡意。看着窗外的黑暗,觉得那些我一直执着,亦或是追求,在生命面前消失殆尽。
“睡一会吧?”林辰在红绿灯的交叉路口把车停了下来,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又把视线转向我,看着我轻轻说道。
摇了摇头,对着他的侧脸,叹了声气,无奈地说道:“睡不着。你开车累不累,需要我换你吗?”
“不用。”交通灯进行完倒计时,准换为绿灯。林辰启动油门,握着转向盘,对我说道。 即使他说没有,我依然是是担心的,我担心他的腿伤是否有碍。虽然这些年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但是毕竟那次受伤太重,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抵达林辰的老家已经在深夜了,他将他的父母唤醒。林父的气色稍有些好转,他的脸上神情被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紧绷。
下车,忽然间,我终于有些困意,天已经蒙蒙亮了。打了个哈欠,环顾了下四周的陌生的环境。
小道有些泥泞和崎岖,旁边的沟边水声划过,耳边又传来了些嘎嘎的青蛙叫声。我有些难以适宜这样的氛围,习惯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初次到这里,有的只有生疏。
林辰扶着林父走进巷子深处的围墙里,我站在林辰的右边,林母站在我的左侧,拉了下我单薄的衣服,问我道:“小央,冷不冷?”
本来是麻木的自己,被林母那么问到,倒也觉得这凌晨的这里,有丝丝的寒冷。我用双手环了环自己的手肘,嘶了一声,却依然笑着对林母说道:“不冷。”
走在前面的林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转了回去,没有说话。
推开墙门,走近了林辰的老家,映入眼帘的是较大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清新蔬菜和水果。还有些鸡在四处走着,不时发出了鸣叫。
林母让我先在客厅坐下,然后寻思着拿了瓶饮料放在我的手里,对我说:“小央,你先坐一下,挪,渴了吧。我先和阿辰上楼,安置下孩子他爸,和你睡的地方。”
我捏着那小瓶果汁,笑着说好,待到他们都走到楼上的时候,才开始好好端详这个林辰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屋子不太大也不新,就连地板都是水泥,客厅里只有木凳和一只21寸的电视。观望间,我看见右边的墙面挂着林辰上幼儿园的照片。
小时候的林辰并没有现在的帅气模样,却不伐可爱。他身着幼儿园校服,嘴巴开心地笑着,露出两颗老虎牙。
盯着林辰幼时的照片,我忽然又想起和顾瑾析一起度过的童年,那个顶着蘑菇头的顾瑾析。眼眶不禁觉得湿润,怎么会要突然去想起顾瑾析呢?
“央央,我妈妈把你的床铺好了,不过和我一个房间,我房间有两张床。抱歉,明天我就把空余的房间打扫一下,今天希望你可以先将就一下。”林辰的声音从我背后想起,他也有些乏了,哈欠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