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倾城执迷不悔,普惠终于脱口:“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血煞。你已与她苟合,本就天理难容,老衲望你迷途知返。助苍生除妖,以赎罪孽。”
这不识人情的老秃驴晓得他和扶楚的关系?苟合,只模糊的记得。那痴痴的缠。水乳交融,天地间只有他和她,深入彼此,难解难分,难道,那些真不是他的梦,他和扶楚,真的属于对方了?妄图蛊惑他害扶楚。什么高僧,他从此看不起他,还有那个姜莲心。引他来见这老秃驴,不知安得什么心!
普惠还在竭力规劝:“不思进取。早晚毁在她手上。”
那也是他自己愿意,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懒得听普惠絮叨,拂袖离去,徒留普惠一声长叹,人不可貌相,倾城不好欺负。
对等着他出来的姜莲心还有守在寺前的东阳樱渊一概不理不睬,径自回府,他们全都不安好心,他不愿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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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一日,扶楚独自上路,以她现在的身手,完全不必带侍从,因公务繁忙,她没有过多的时间耽搁,骑千里马快去快回,上佳选择。
一早出府,竟与萧白璧狭路相逢,她一身红色劲装,骑在枣红马上,英姿飒爽。
萧白璧,一身月白长袍,端坐乌木马车里,容止可观。
不过,扶楚眼中的萧白璧,与高雅无关,她只记得他暗算她,明明身手了得,出个门还要劳师动众,瞧瞧那马车,镶金嵌玉,暴发户啊!
堵住巷口,扶楚当然不可能主动想让,车夫打起帘子,萧白璧微微探出半截身子,对扶楚抱拳作揖:“三殿下,真是有缘。”
呸,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你这厮扯上缘分。
他的眸似墨玉,深不可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他的肤似羊脂玉,经冬日暖阳一照,泛着莹莹光泽,细腻无暇;他微微勾起的唇,似血玉,红胜胭脂,饱满丰润……明明就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这个人,好似冷玉雕琢,无一处不精致,可就是因为太过精致,反倒失了人气。
她初次见他,是夜里,又被他击中,倒是没将他看得多清楚,今次是光天化日,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躲不过她的眼,倾城比他美丽,可倾城有血有肉,这个人,连笑容都透出缥缈,好像是虚无的梦境,与乘着的这辆马车,格格不入,他倒是好心,邀她入俗:“三殿下,马上颠簸,损了您这身细皮嫩肉,不如进来与微臣同乘一车。”
她扯着缰绳,居高临下睥睨他:“你知本公子去往何方?”
他笑:“不管三殿下去往何处,微臣都当奉陪。”说得倒是好听,只怕,三四日的行程,经他一陪,轻则多走十天半月,重则,一去不回。
她挥手:“奉常卿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适逢岁末,奉常卿定是公务繁忙,本公子去办点私事,就不劳奉常卿费心了。”
他仍噙笑:“微臣的公务,便是三殿下。”
死缠烂打,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扶楚略一盘算,懒得和他多费唇舌,策马向后,就在萧白璧的侍从没有反应前,猛踢马腹,马儿受力狂奔,待到萧白璧马车前,腾空,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一跃而过,扶楚坐在马车上,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笑,绝尘而去。
萧白璧老神在在,看着那一抹艳红,唇角也勾起玩味的笑。
素来听说扶楚是草包,尽管知她今时不同往日,却不防她有此一手,车夫有点恍惚,好在很快回神,声音低低:“小师叔祖,接下来……”
“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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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扶楚赶到一处乡村,懒得带东西出门,感觉有点饿,找到最近的牧户,买了只羊,一些牧草,准备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喝血充充饥,马吃草补补养。
却没料到,刚转过一处山坳,便见到空地上许多人,围在火堆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烧着肉,为首者翩若谪仙,竟是萧白璧。
扶楚低头看看自己骑的千里马,不能置信,怎么会跑不过一辆奢华马车。还有萧白璧带着的侍从,骑着的马,看着也普通。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捷径?
就在扶楚绞脑汁之际,萧白璧像是才发现她,惊叹出声:“三殿下。真是有缘。”
不必看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鬼才信他的话,正待策马,没想到先前围坐在火堆前的萧白璧已到了马前,她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身手扯住她的缰绳,笑道:“奔波了一上午,想必三殿下也饿了。正是时候,肉刚烤好,还有佳酿。不容错过。”
就在萧白璧靠近的一瞬,一阵药香扑鼻而来。令她一阵恍惚,曾有个身染药香的男子,给她取过一个名字,唤作雪姬——瑞雪丰年的雪,秦姬越女的姬,那个人,声音也飘飘渺渺,可那夜,他为她取下蒙眼的药布,模模糊糊的一眼,全是白,包括他的发,也是白色的,看眼前的萧白璧,发似墨缎,不见一根杂色,也不见颜良古相伴左右,天下之大,总难避免相似,尔不凡说过,他家大人,自幼染病,常年吃药,体浸药香,也属正常。
扶楚一念之间,她马后缚着的羊已被萧白璧的侍从解下,那人问如何处理,萧白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