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毕,韩策盛道:“郡主殿下,韩家家宅简陋,且时日尚短,未能为您建造行宫。还请殿下见谅。草民已准备好了一个院落。还望殿下满意。”
荣瑾摆手,随和道:“劳父亲费心了。荣瑾还是自行住原先的屋子罢了。许久不曾回家,难得回家,若是不睡自己的闺房岂不辜负了?”
“这?”韩策盛迟疑一会儿,似是满不情愿道:“谨遵殿下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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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零时改动,院落不曾准备。荣瑾便先去了方氏处坐了一会儿。
荣瑾刚进院子,顾妈妈便走到荣瑾面前来笑道:“夫人早已备好了郡主最喜欢吃的点心。还请郡主进来吧。”说罢,笑着便拉着荣瑾的手往里走。
推开门,桌上摆着芙蓉糕,四色丸子,莲蓉酥,皆是荣瑾最喜欢的。方氏见了荣瑾,一时间竟然语气哽咽,说不出话来。
母女两人久久凝视,最终还是荣瑾先一步,扑通一声跪下道:“母亲,荣瑾不孝,让母亲日夜担心。”
方氏亦是泪如雨下,抱着荣瑾呼道:“我的儿,我的瑾哥儿。是母亲的错,是母亲的错。瑾哥儿,要怪便怪我吧。我实在是个狠心的娘啊!”
荣瑾抱着方氏,哽咽不成声。她是曾怨过她,亦曾恨过她。可是想到,他们是这个世上她仅有的唯一的几个亲人,那一份恨意都化作浓浓的愁思。
方氏抱着荣瑾哭了半响,这才堪堪止住眼泪。整个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荣瑾不由打趣儿道:“娘可真是好笑。我册封郡主是衣锦还乡的大好喜事。你却哭成这样,若是明日告知祖先,让老人家看了多笑话。”
方氏破涕为笑,拿指尖戳了一下荣瑾的额头道:“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这样调侃我,让我都不知道是哭好,是笑好了!”
荣瑾依偎在方氏肩膀上道:“自然是笑好了。荣瑾只愿您能笑口常开。荣瑾便是心愿足矣。”
方氏拉着荣瑾的手,却叹一口气道:“叫我如何能笑得出来呢。你虽然贵为郡主,却更是高处不胜寒了。你哥哥能进得了国子监,谋得一个好职位,许还能兄妹相依,帮你一把。不然,只能靠你自己了。既然贵为郡主,便更加要注意自己言行。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叫我如何不愁呢。你父亲只知道权位的好,却不知道权势如虎,容易骑虎难下呀。”
荣瑾听得方氏一番话,也收起嬉皮笑脸道:“母亲,我自然知道。可是,倘若我今日不争,他日便是为人刀俎。上一回的下毒,您便可知晓。老太太有意隐瞒,想来老太太在府上也有许多身不由己。我若不能学着自己保护自己。那么,我便只有被人算计的份。母亲,你且放心。我既然能当上这郡主,自然有办法做的长久下去。”
方氏看着荣瑾,心中被荣瑾这一番话,安抚了心神。自从荣瑾出嫁之后,她便变化许多。看来真是长大了。
方氏欣慰的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间却看见荣瑾怀中的雪球,不由笑道:“这灵兽看着倒跟家养的猫有几分相似了。”
荣瑾笑着将雪貂递到方氏面前道:“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