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芙黑着脸从海棠阁出来,一路走着是越走越气校园全能高手。可心想,那韩白蕊如此不识好歹,又得了殿下宠爱,恐日后对自己不利。便停了脚步,转眼看向那刻了海棠富贵的门扉,却见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心中越发不安。这女子是个祸害!薛芙定了定神,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脚步一偏,转了身子便走到牡丹阁门前。
沈靖蓉一向喜静,亦不常出门。薛芙派丫头去通禀了,没过一会儿,便来人请她进屋子。
薛芙进了屋子,细看之下,牡丹阁中摆设较之海棠阁更为大气华贵。自己虽独住一个院落,却也比不上这一间小小屋子的精致。琉璃百花帐,百鸟朝凤的屏风,屋内小至茶碗,大至床榻都乃是周武年间的真品。
丫头上了茶,沈靖蓉这才从房内姗姗走来。薛芙闻得屋内一室芬芳,却不见焚香的瑞兽炉,便不由道:“你这屋内香得很,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粉?”
沈靖蓉径直坐到凳上,啜了一口茶道:“不是香粉,只是屋内涂椒,自然而香。”
“金屋藏娇长门赋。”薛芙眼中虽带羡慕,口中不由恶言相向。
沈靖蓉倒是不在意,瞧了她一眼,不变不惊道:“你若是想来讥讽于我,不若还是早些回你的戏园子的好。我虽不是忙人,却不曾闲适到任你来含沙射影。”
薛芙愤愤看她一眼,本想发作,却不得不压下怒火道:“韩白蕊此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若让太子殿下娶回宫中,必定闹得后宫不得安宁。你我同为名门,匡扶社稷,整顿内宫。皆是你我本分。大敌当前,不若你我暂且放下往事,同仇敌忾,将那女子赶出孟府,决不能让她祸乱后宫!”说罢,她拉着沈靖蓉的手,又道,“倘若太子殿下中意于她,想必你的太子妃宝座。也必定不保。沈氏家门必不能容忍。你说可是?”
“女子有三从四德之礼仪。后妃善妒,乃是大忌!若是殿下中意,为妃者千方百计寻得,尚且不足。妄论阻挠!你与我今日所言。我只当做你春梦未醒,不会再与人言说。你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沈靖蓉说罢,起身唤丫头送客。
薛芙本以为她分析利弊,审时度势,必能让她和她结成同盟。况且,她降了身段与她和谈,她应是感激,竟如此不是好歹。
沈靖蓉挥挥手,贴身丫头便端了碗汤出来放在薛芙面前。薛芙只得抿了一口。愤愤作罢。
送走薛芙,屋内复又恢复一片寂静。沈靖蓉唤道:“冷秋,你去屋子外边看看。莫要让她给有心人利用了去。”
冷秋从屋内出来,断了汤出门,目送薛芙出了园子,这才安心。回屋。
却不料,冷秋刚一转身,一道碧色是身影便从园子另一处的阁子里走出来。画扇轻掩面,眸中深沉,嘴角忽而扬起一抹讥笑。
薛芙刚一出院子。便觉发现有人尾随与她。她不动声色,只转过檐廊,走到一出岔路。足尖一点,顿时转身喝道:“大胆,说谁人叫你跟着我的!”
身后之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倒退几步,躲在柱子后,微微探出头来,小声道:“薛,薛三小姐,是,是我。”
薛芙侧目望去,那柱子后露出一双带着惊恐宛若受惊牝鹿一般的眼睛。薛芙走近令道:“露出脸来,让我瞧个清楚。”
纤瘦的人影从柱子后,慢慢走出来,略带几分迟疑,身子轻轻颤着,像是一只被老鹰追得无路可躲的兔子。此人正是韩元霜。
薛芙看了她一眼,不曾记得她,便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韩元霜戚戚的,面露哀色道:“薛三小姐许是不记得。我是江南韩家八小姐,韩元霜。您来的那一日,我们曾见过。”
薛芙复又想了一遍,依旧记不得。那一日女子众多,眼前女子平庸无奇,畏畏缩缩,亦不是什么大家名门,想必也是过目便忘了。她左右扫了韩元霜一眼,狐疑道:“你跟着我做甚?”
“薛,薛小姐,元霜,元霜求您帮帮我。”韩元霜顿时跪地叩首道。
薛芙先是吃了一惊,转而却从心中鄙夷起韩元霜来,道:“你的忙只管叫二奶奶去帮?作何来找我?”
韩元霜哀叹道:“元霜,蒲柳之姿,羸弱不堪,上不得家中宠信,下又无可帮衬之人。二奶奶虽与我胞妹,却非同母所生,素日又不曾往来。我虽刻意讨好,她亦不愿领情。元霜实在走投无路,只好来求薛三小姐。三小姐名门之后,又是贵胄,若肯提点我几句,元霜甘愿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薛芙先是一笑,高高俯视地上女子,见她满面泪痕,摇尾乞怜的样子,心中更添一分讽意。
“哦?当牛做马?可是我薛家良田千顷,家畜万匹,既不缺牛,亦不缺马。那我问你,我要你何用?”薛芙嫣然一笑,转身抬步便走。却听见,身后女子传来焦急的声音道:“我可以为奴,为婢,为您的眼线。我什么都会做!只求薛小姐能给我一条明路!”
薛芙驻足不前,略略有些动心,只听得身后女子又道:“我,我知道白蕊的秘密。我知道白蕊的弱点。薛小姐若是想要除去白蕊,我愿出绵薄之力。”
单凭此一句,足以有千般动力将薛芙的脚步拉住。薛芙扭头,扬眉道:“当真?你当真有韩白蕊的把柄?”
韩元霜点点头道:“是。这家中虽然谁人都不知道,但是我和白蕊是最亲厚的。她将她所有秘密都说与我一人听。”
薛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