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微微发白,鸡鸣啼晓退婚——傲骨嫡女。院子里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早上打扫的小厮拿着扫把慢吞吞的走进院子。下人房里的几个丫头也也准备开始起床梳洗了。
孟老夫人跟前的容妈妈早已起来了,利索的备上早上开门的各个物件,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她今日打扮得周正,穿了一件青色织锦的对襟襦裙,外面配上绣百花的半臂袄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昨夜老夫人那番话她琢磨了半响,心想:二少爷,如今年过二十又五,才娶了一方妻氏。眼见着,官运虽是飞黄腾达了,可膝下却独只有一子。老夫人对这个出身不是很高的二少奶奶可是上了心的。前面的那个不懂事儿的,闯了大祸,殒了。听那话里的意思可是要好好的栽培。
紫鸢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就是一片灰黑色,瞧着都怪吓人的。她只好搽了一层粉,勉强才盖住。一夜提心吊胆,好在是总算没消息传来。过了这最初的一关,她算是松了一口气。
荣妈妈从老太太房里一路走过来,来到碧诀园恰好是寅时三刻。她走进园子里,便看见扫地的小厮正昏昏欲睡的只着扫把打盹儿,立刻道:“偷懒的泼皮儿。还不赶紧给我扫干净了!今日是二爷新婚的第一天,这地上要是有半点灰尘,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那打盹的小厮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霎时扫把都拿不稳,连忙扫起地上的落叶来。
一干丫头站在房门外面的走廊上。紫鸢因时陪嫁丫鬟自然是站在最前面。荣妈妈到了之后,立刻分派下事情。一干人都忙碌起来。
待到卯时,所有人都已重新站在新房门外了。荣妈妈在外轻扣门扉道:“二爷,二少奶奶。请起了。该是去祠堂上香的时间了。”
荣瑾正睡得迷糊,昨天的劳累让她身心具疲,而且,她还是现代人的作息时间。要她这么早起床,简直是要她的命啊。翻了个身,她含糊不清道:“等等。让我在睡一会儿。”说着,习惯性的推推身边的人。
孟时骞本来每日都是这个时辰醒的,只是看着荣瑾睡得正好不忍吵醒她,于是才没有起床。现在被她推了一下,他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习惯,倒是和他前妻相似的很。
想起月娘,他又是一阵惆怅。那个个性活泼得不似常人的女子,如今早已化作一具白骨。如果,当时他能有能力,是不是便能改变这个事情,她也不会枉死。
荣瑾睡到一半,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天穿越了,现在嫁做人妇,早不是从前在苏家过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日子了。急得她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结果,一下磕到了额头,她捂着脑袋,蹲在床上。
孟时骞瞧她这样子,也不能让外人瞧见,忍着笑冲着外面喊道:“待会,我们便起来。请荣妈妈在外面等一会。”
房里的动静隔着薄薄的一扇木门还有一层窗户纸哪里能掩盖得住啊。外面不少丫鬟都悄悄的笑。福儿和全儿两个人窃窃私语道:“莫不是昨夜二少奶奶累着了,今早起不来了。”“听说,二少爷第一次娶亲的时候,二少奶奶也是这般磨磨蹭蹭不肯起床呢。”
紫鸢霎时就脸红了,可心里高兴得紧。小姐若是能得到姑爷的宠爱和呵护在这大家宅里好歹也算是有个依靠。而且奴凭主贵,她以后也找个好人家,兴许主子喜欢还能在姑爷面前帮自己家中的几个哥哥谋一个好差事。
孟时骞从床上起来,自行穿上衣服。荣瑾也跟着从床上起来,想要给他穿衣服。可是,摆弄半天,宽袍大衣的,她连哪里是领子,哪里是袖口都找不到,一时间羞愧难当。
孟时骞笑笑,从她手里接过衣服,自己穿上,顺势还帮她把衣服给穿好了。他的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就像是平铺开的一块黑色绸缎,又亮又滑。荣瑾看着,心里在想:人美起来果然是美得连头发丝儿都和常人不一般。
外面的荣妈妈已经是急得团团转了,现在都到卯时两刻了。还有两刻钟,便是老夫人拜祭祖先的时间,嫁过来这么多年,她可是从未失时,要是二少奶奶和二少爷去得迟,老夫人生气起来,她定是难逃罪过的。
好在孟时骞适时推开了门,荣瑾站在他身后,有些怯怯的。
一群人鱼贯而入。荣妈妈连新婚伊始的道贺都不说了,直接便是,让人先行给孟时骞和荣瑾梳洗。
紫鸢手脚麻利地帮荣瑾梳好头,前前后后地戴上花钿,珠串,步摇,金钗,本打算涂粉,荣瑾看着眼疾手快立刻将她可制止了。她可不想一脸惨白的出门。
“小姐,不行的。哪有新娘子新婚素面的。好歹您也得图上胭脂,描个眉毛啊。”紫鸢拿着胭脂着急的说道。荣妈妈已经朝这里看了好几眼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描上了眉毛涂上了胭脂,紫鸢给她披上轻纱披帛,往远处瞧了瞧,这才满意的放过荣瑾。
荣妈妈这边早已是火急火燎的催了:“紫鸢,还不快些。老夫人上香的时辰要到了。手脚麻利着点。”
紫鸢连忙扶着荣瑾出门。荣瑾看着这长至垂地的襦裙,颇有些无奈。好在从前家教甚严,社交场合的基本礼仪,她还是熟练的。不然,可得跌个大马哈呀。
荣瑾正要走,孟时骞早已搭上了她的手,同她并肩,迈开长步,徐徐前行。荣妈妈和一众丫鬟跟在后面。孟时骞似乎毫不在意时间急迫的事情,拉着她的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