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来了,肉来了(公主小妹)孤星若水。大家接好了,真正的肉来了。
荣瑾不动声色的看着窗外。孟时骞似乎兴致极高,拉着荣瑾的手道:“开年春,听说你娘家姐妹要来。你可开心?”
“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在家里原本就不喜欢走动。她们来才是最开心的。能有个好归宿就是件好事儿。我家里的几位姐妹定会好好谢谢母亲的栽培的。”
孟时骞听她说的话,顿时神色一滞,半响,脸上的笑又缓缓荡漾开来道:“如此也是一桩美事儿。这四家会,你可想去参加?若是不想,便在府中静养吧。等到四月里,身子大好了。承德那边有个皇家狩猎场。到时候我带着你和宝儿一同去。你还骑过马吧?到时候请七戒好好教教你。”
荣瑾暗自垂了眼答道:“全凭夫君安排。”
孟时骞拉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转了身子对着房里的几个丫头吩咐道:“今儿是大年三十,将外边的人也叫进来吧。大家围坐一桌,说说话,开开心心的一同守岁。”
全儿和福儿挑了帘子出去,将外边园子里的两个粗使丫头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小厮一同带了进来。人一多,屋子里也不显得空荡荡了。
荣瑾似是回过神来,抬起头对着几个人笑道:“都不必拘谨。便是大伙儿说说话,逗逗趣儿。若是哄得爷开心了,赏你一个大红包。”
沁春居里的下人也知晓这里的主子好说话的很,只是当着孟时骞的面不敢造次。如今儿,见了这般吩咐,又有好处,都有些跃跃欲试。可谁都不敢第一个出头。
还是紫鸢先站出来,笑道:“爷若是不嫌弃,紫鸢倒是会唱些江南的歌谣。您若是欢喜,我便唱一曲儿给您听,可好?”
孟时骞拍手道:“先不论嫌弃,这江南吴曲多柔情。我只听得教坊歌姬有曾唱过,别有一番情致。你既然是江南出身,那便唱几首民歌来听听。”
紫鸢领命,做了福,清了清嗓子,软软的便唱开了:“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哥哥呀,你上畈下畈勤插秧妹妹呀,东山西山采茶忙插秧插得喜洋洋采茶采得心花放插秧插得匀又快呀采得茶来满山香你追我赶不怕累呀敢与老天争春光哎呀争呀么争春光左采茶来右采茶双手两面一齐下一手先来一手后好比那两只公鸡争米上又下两个茶篓两膀挂两手采茶要分家摘了一回又一下头不晕(来)眼不花多又多(来)快又快年年丰收龙井茶啊!”
紫鸢的声音柔而脆,吴语民风,清亮动人。这歌声远远的便传远了。屋中众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不禁被吴地民风所吸引,宛若见到了三四月里的采茶姑娘勤劳朴实的样子。
孟时骞拍手赞道:“真是好嗓子。赏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圆环玉佩道,“这是今年尚书府送来的环佩。南山里开凿出来的一块八尺高的玉石,经过工匠细心雕琢三年,才雕成了一副金戈铁马的壁画送入了皇上御书房摆着。这玉佩便是用这南山玉石里上好的料子做的。今日爷赏你了。这歌唱得好,该赏!”
紫鸢双手接过玉佩,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一阵儿,转而又将玉佩给递出去,跪下道:“爷的东西贵重,奴婢受之有愧。我家奶奶那才是真正的好嗓子。爷不知晓,奶奶若是唱起歌儿来,西子湖上的歌姬都羞得不敢出面呢。”
孟时骞来了兴致,转了身子,对着荣瑾道:“可是真事儿?你不如也唱一曲儿。”
荣瑾不好拂了孟时骞的性子,可也不会唱什么民歌。她本是纯正的北方人一个,哪里有学过什么南方话。这南边的歌谣,她是一个字都不会的。想了半响,这才道:“南边的歌谣,方才既然紫鸢给夫君唱过了。那我便唱一个岭南那里的民谣。给夫君解解闷。唱得不好,还请夫君见谅。”
荣瑾唱了一首《山歌好比春江水》的现代歌谣。这身子的嗓子好听极了,空灵幽静,唱那样高音的歌曲,一点都不费劲。荣瑾的唱腔不似歌姬一样专门练过,所以唱起来格外的有一种朴实的味道,正好和这首原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民歌配得很好。
一时间孟时骞都被荣瑾所吸引。荣瑾的眼神柔美,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却带着一股生机,一种野生一般的自然和淳朴。这是孟时骞这几十年里所不曾见过的。就算是那样不合礼教的宝月也不曾让他有过这样的感受。眼前的人宁静安详,躬仁谨秀,却在内心似乎有一种格外的野性,像是风一般捉摸不定。他是那样的渴望她,希望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孟时骞半响从屋内站起来,久久的看着荣瑾。荣瑾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灼热的眼神。他的眼中分明有着危险的信号。她躬身道:“粗鄙之音,污了夫君的耳朵。荣瑾自当自罚。”说罢,拿起了桌上的白玉酒杯,对着就饮了下去。接着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连饮三杯,她有些站不稳道:“荣瑾自罚三杯。”
微醺的醉意染得她连眼睑都是绯色的,孟时骞只觉得浑身似乎燃起一股热意,让他有些不清醒。壶里的酒是未经过兑水的酒,普通人一小口就会醉了。她连喝了三杯,定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荣瑾摇摇欲坠的支撑着身子,暗叹:这酒后劲十足,她也算是能喝酒的人,可一口气喝了三杯,难免有些上头。她扶额,想要回到座位上,可眼前的人似乎有了重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荣瑾越发觉得神奇,不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