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瑾却久久不曾入眠。趁着孟时骞熟睡,她独自一人起身,穿好了衣衫,走出门外。
小厨房的亮光依旧,她推开门,却看见是胭脂正在厨房里烧水。胭脂见了荣瑾来了,忙是蹲身行礼。
荣瑾看了看锅上烧着的热水,不由问道:“你怎么还在烧水?”
胭脂看了荣瑾一眼,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紫鸢姐姐,吩咐您许是夜里就会要用热水,让我在这儿守着。”
荣瑾想起紫鸢,又想到之前和孟时骞的种种,她怕是早看出端倪来,脸也变得通红,道:“好了。我既然来了,你便回去睡吧。”
胭脂红着脸,连头都不敢抬,便匆匆跑回屋子去了。
荣瑾将锅上烧着的热水放到木桶里,将小厨房的门闩拴上,一个人解开衣服,开始擦拭痕迹。
这不低头看还好,一低头,顿时吓了一跳。她脖颈便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想起方才胭脂躲闪的眼神,她不由又羞又气道:“该死的孟时骞!怎么敢这般对我!”
费了一番功夫,荣瑾总算是将身子给擦干净了。擦完身子,她不由思索起方才孟时骞说的话。下药?春药?
难道说有人刻意想在她的饮食里动手脚让她犯错,到时候来揭发她,让她身败名裂?
这个想法,让荣瑾不禁后背一寒,细细在脑中搜索可能在自己饮食中下药的人。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谁。这让她很是苦恼。思索无果,荣瑾只好回了屋子,入屋之后,所见孟时骞依旧在内屋睡得十分香甜,不由走过去,撩下帐子。自己则是睡到耳房内的飞燕的床上。
身子的劳累和心中的愁绪让荣瑾一直睡得不安稳。不过,四更天便醒了。她先一步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出门。
院子里的小厮已然开始打扫了
此刻,外屋厢房里玉函也起身了,正打开门走出来,见到荣瑾不由一愣,忙道:“郡主,怎么今儿起得那么早?”说罢,想起昨夜紫鸢刻意来吩咐的事儿,顿时似是明白了,道,“这会子热水刚烧好。您若是要用,奴婢帮您先打一桶吧。”
荣瑾笑了笑,忙摆手道:“不,不必了。”
玉函不解的看了看荣瑾,亦不多问,便走了出去。下人房里的丫鬟陆陆续续都醒了,一大早见到荣瑾,每人脸上都带着一副惊奇的表情。
荣瑾见自个在这儿坐着,得不到清净,索性便往花园处走去。
大清早,荣瑾便听得里面琴声阵阵,天空明媚,尚未有太阳,林子里一片雾气。荣瑾寻声而去,拨开一片桃枝,又拨开一片柳条,却见湖光山色之中,远远见得一尾小舟在雾中移动,上面的人影极不可见。
琴声不止,宛若天籁。荣瑾忽然喊了一声:“是谁?是谁在里面?”
里面忽而没了声音,划桨声伴随着水声,渐渐远去。荣瑾见那人离去,也不由疑惑。此人究竟是谁?琴声之美妙,绕梁三日,久不可绝。这人影隐在雾气之中的忽隐忽现,更添一份神秘。
自古而来,隐约之美更为难得。若是真相大白,反而坏了其朦胧之意境。小舟,划水,琴声,雾气,荣瑾此刻脑中顿时冒出了一个绝妙的计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