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嫣一一应下,不再多留,我便起身将她一直送到了毓淑宫外,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才转身回了房校园全能高手。
小遥终于对我的水米不进忍无可忍了,刚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她便伙了画竹画柳两个丫头,端了十几道菜来,整整齐齐地码在我桌上,一副我若是不吃定叫我好看的凶悍模样。画竹画柳显然也是被她带坏了,全然没有了平时好说话的样子,一人给我添汤一人给我盛饭,打定了主意不肯放过我。
在三人灼灼的目光之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拿起沉重的筷子拨了两口米饭,小遥立刻唠叨起来了:“小姐,这道桂花干贝可是你最爱吃的,快尝尝!”画竹画柳也没闲着,纷纷向我介绍今儿的菜又是何种花样,我连连点头,硬生生吃下。实在是好笑,民间百姓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上几回肉,我面对着这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却是胃口全无,说起来,真是天大的罪过。
这几日我水米不进,这几个丫头又何尝不是跟着我一起不吃不喝,眼见这几个丫头都瘦了一圈,我心里如何舍得。将碗筷搁下,我板着脸道:“你们几个都别戳在这儿了,去吃东西吧,吃不饱别来见我,今晚守最后一夜,你们要是还想和我一起,就都得把精神养好了!”
几个丫头交换了个眼神,似是担心她们一走我便又不吃了,无奈的摇摇头,我道:“放心去吧,我自然不会拂了你们的心意的”,几个丫头这才略放下心来,又唠叨了我几句才往外走。画梅似乎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也乐得她在外头,左右她不是自己人,离得远些倒也安心。
小遥手脚利索。我刚用完膳,正想着把碗碟收拾收拾,她已经回来了:“吃饭也不慢着些。同谁抢呢!”我忍不住说了她一句,她倒是理直气壮。一边抢过我手里的碗碟,一边道:“就知道小姐要同我抢活干,不然我哪儿能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小姐你也真是的,要是摔破了碟子割伤自己,我可怎么同聿王爷交代呢!”
我只觉得额际一滴冷汗,什么叫摔破了碟子割伤自己?我有那么笨么!而且,她也没必要跟容成聿交代什么吧!难不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容成聿跟小遥搭上了线,暗中让这小丫头把我看牢了?若真是这样,容成聿也未免太“贴心”了些,待下次见他,我定要好生“答谢”他一番。能把我最要好的侍女收买了,他倒是好本事。
小遥自然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这番迂回曲折,手上忙活着,嘴里也没闲下:“小姐啊,这会儿天还没黑。你先去睡会儿吧,到时辰了我来叫你,这几日你哪里好好睡过,陵嫣郡主说的没错。你啊,真是一脸憔悴之色,瞧着就让人心疼。”
自知说不过她,我点头:“也好,我在回去小憩一会儿,记着告诉画竹画柳一声,不要让任何人单独靠近灵堂。至于画梅,她一时半会儿怕是也不会回来了,不用去找她了,天一黑她自己就回来了。毓淑宫里其他人,你也不好支使,有些事,就让画竹出面来做吧,她到底是毓淑宫的老人了,宫女太监们也服她。”
小遥应下,端了碗碟便出去了,我担心自己睡得太沉,便只在桌边托腮小憩了一会儿,醒转的时候,天色正是要黑了。开了门出去,正迎上要来叫我的小遥,带了她,身后跟着红枣,一道去了灵堂。
画竹已经将门打开,又点了几只蜡烛,守灵的最后一晚,心中的伤感更甚昨日。夜渐渐深了,望着跳动的烛火,我无端端的想起了尹府,想起了落春园。在我离开尹府前的十几年里,几乎每夜都是如今夜这般,在黑洞洞的房里守着一豆不安的烛火,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这样说也不对,那时我的确孤单,但现在——望了望守在我身边的几个丫头,我忍不住笑笑。现在,我身边有这么多可以信任的人,她们真心的为我好,不谋求我的什么,也不算计我的什么,这样相互信赖,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以前曾听德妃说过,在宫中生活,一定要有御下的手段,若是连手下的几个人都驾驭不了,其他的,便更不消说了。可依我看,所谓御下有方,也是要分人的,对那些只知为奴为婢的人,自然不需要有太多的情分,只要赏罚分明便可。但是对那些有情有义的人,仅仅用金钱去收买是远远不够的。真心要用真心换。
在暖暖的烛光里,我轻笑着在心里对德妃道:“娘娘,这件事上,月儿坚持自己的态度”,正想着,眼前似乎浮现出德妃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笑脸来。是啊,她总是这样,每每见我固执己见,她也不劝我,只这样望着我笑,就像个对孩子无限宠溺,无限娇惯的普通母亲一般。这么一想,我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骄傲来,容成聿,这样的福利,只怕你享受的可不多呢。
“小姐,想什么呢,这都半个时辰了,净见你对着蜡烛笑个不停”,小遥突然凑过来碰了我一下,“看你一脸娇羞的模样,莫非……实在想……”她还未说完,门外突然想起细碎的脚步声,画竹神色谨慎地起身,将门打开,我们顺势朝外看,瞧见消失了大半天的画梅正站在门外,一副踟蹰着不敢进来的样子。
“进来吧,门外风大”,说完,不再理她,我转身坐好。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画梅找了个角落跪下了。小遥偏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小姐,你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