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他们回到了家。疲倦已极的小东早已睡着,云琛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放到床上。
方纪上前,云琛退后一旁。她小心地脱下他的外衣和鞋袜,替他盖好被子,整个过程温柔极了,小东连眼睛都没有睁过。
做完后,方纪起身退出小东的房间,云琛跟着她走出来。方纪头也没回的走到自己房间打开房门,云琛在她身后道:“方纪……”
她“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云琛在猛然紧闭的房门前静立良久,峻刻的脸庞如冰冻般僵硬绷紧。过了良久,他缓缓放开屏闭的呼吸,转过身去。
***
为了不吵醒小东,他总是把另一辆车停在别墅之外。出了别墅大门,缓步走到停在柏树下车旁,站了一会,上车。
路上很安静,脑海里却越来越繁杂凌乱。
一股发泄不出的愤懑在胸口膨胀着几乎要爆炸,几乎要将濒临绝境的理智爆击溃!
他该怎么做?除了强行踢开那扇门他还能怎么做?方才有一刻他差点闯进去把那个女人直接弄死在床上面。
——这样就好了,这样也好过她总是将他拒之门外!
“……你还是好好向你妻子解释解释,她或许不在乎我是谁,但没有女人不在乎丈夫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上过床。上过和没上过绝对是两回事……”
这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方纪如果知道自己从来没和叶黎上过床,也从来没想过和她上床,事情或许会有所不同。
狗屎!不会有任何区别!
他想起那场历时数年的准备……她早有去意,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百口莫辩!越辩解只会越难堪。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为什么要送别的女人贵重礼物?为什么要和她暧昧?难道要他承认自己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难道要他说他送旁人礼物和送她的是一样的,都只是为了讨得欢心而不是想占便宜?
这样滑稽的理由他说不出口。
他倒宁肯被她当成堕落放浪,也好过她认为他变了心。
女人如果还爱一个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这个?
可方纪究竟更在乎什么呢?是精神的出轨还是**的背叛?
她一样都不会容忍,可或许……两样都已不再在乎!
没有追问、没有眼泪、甚至没有责备,只有冷漠决绝的心。这才是让他发疯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这场婚姻早就让她失望透了,所以他早就失去了她的心。
心如车影一路狂奔。
***
房间里,方纪垂头静静看着手腕上那块湛蓝色的手表,指尖轻轻摩挲着,过了许久,拿起电话。
***
手机铃声响起,他烦躁地将它掏出来扔到一边,随意一瞥,刹住了车。
目光凝住在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上。
“方纪”。
第一次,四个月来这个名字第一次主动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亮起。
低沉悦耳的和弦铃声仿佛带起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喜,轻颤得让他几乎不敢伸手去接。
过了片刻,拿起电话:“方纪,你……”
“你不要再继续了。”她说。
“云琛,请你不要再继续了。”
“……”
“没有用处,这样下去毫无用处,只不过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是,我相信你有能力让我离不了婚,也相信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我永远这么一事无成下去!你甚至可以让我过得很艰难,可是,你没有能力让我回头。”
“……”
“我知道你怪我心狠,怪一次机会都不肯给你,其实我想过的,我真的考虑过原谅你,”她说:“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云琛,我真的过不了那一关。我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妻子,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欺骗和不忠的丈夫,即便你真的浪子回头,即便,是为了小东!所以,云琛……你放手吧,当我求你。”
过了许久,他缓缓地说:“方纪,相信我,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关,你过不去,我帮你过去。”
“……”
“你想要什么?时间?没问题,我不再逼你就是了。还想要什么?自由?也没有问题,你想做什么都成,即便,想来一两段fēng_liú韵事也没问题。大不了等你玩厌了,我把那些男人都阉了喂狗就是!”
她咬牙道:“云琛,你无耻!”
“是,是无耻。不过你得记住,你是我老婆,永远都是,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
“做梦,你做梦呢,”她笑起来,声音像淬了毒的刀般犀利刻毒,“云琛,知道我们有什么不同?我是有血性的,而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想让我继续当你老婆?想让我继续和你躺在一张床上?哈哈,你也不想想你和那些女人的破事。想让我和那些贱货一样为了两个破钱或者几句甜言蜜语就委身于你?做梦做梦做梦!你脏得让我恶心!!!”
云琛“啪”地一下把手机砸在车身上,一下接着一下。那个精钢制造的定制手机一点点破碎变形、一点点零件纷飞,他的手掌一点点被划出道道伤口和飞溅的血痕。
***
方纪呆呆站立在房中,一动不动,面色如纸。
忽然,她扯下手上的腕表狠狠地砸在地上。表面居然纹丝无损,湛蓝色的表盘上银色指针依然稳健无声的移动着。她笑起来,果然不愧是几百万的名表,当真好质量,那家的广告是怎么说的?“传承千年,爱你永恒”?哈哈,看来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