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情场失意,职场必定得意,这话用在我身上相得益彰,很是恰当。老莫同志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起来,可他偏偏勥着不愿意让我请一段時间的假去专门陪护他,特别是在得知了李云翔是电视台的台长特别助理,而我竟然得到了电视台民生新闻部的总编位置后,他喜忧参半地告诉我以后要好好工作,不可辜负了给我找个位置人的希望。
我知道老莫同志的担心,他是担心我没办法在这个人鱼混杂的社会里适应,在每一个父亲的眼中,他的女儿总是一辈子长不大的孩子。
一大早,在送过汤水去医院,和看护的护士交代清楚后,我便照常去了台里上班。自从那一天和周寒大吵一架之后,他便再没有来看望老莫同志了,就连老莫同志也在念叨,还说几天不见小周心里觉得闷的慌,他说,我不如周寒来的贴心,很多话,他能懂,而我却始终不明白。我撒谎告诉老莫同志,周寒近来公司有一个大生意要做,是一个很关键的生意,所以他才没办法抽空来医院,理由蹩脚,可老莫同志点了点头,姑且算是相信了。
后来,我才明白一些事情,很多時候,经历多了,你就能比别人看到更多的东西,甚至是拙劣的眼神和掩饰。老莫同志一辈子过了大半,是以他看人的功底是我不能相比的,我想,他也许早在无数次的一瞥中看懂了我的情绪,那些被我试图努力掩盖的情绪,所以选择相信我的借口,无非是不想我更难过罢了。
刚到台里,就被肖蓓蓓神秘兮兮地拖进了茶水间,然后却见她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杯现磨豆浆和几片抹茶土司。“诺,赶紧吃。”小姑娘将东西一股脑塞进了我的怀中,还不忘朝门外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动作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轻吁了一口气去。
“我吃过了。”我说,声音平淡。
“瞎说,你这个不吃早饭的习惯我不知道,郑师兄还能不知道?他说,你这个点钟出现,肯定就没吃早饭。”肖蓓蓓一副将郑方的话当做了座右铭的神情,信誓旦旦的说道,还自动自发的将吸管插进了杯子上,递给了我。“赶紧吃点,还有一场战等着你去打呢。我先回去,省的等下老张又说我给你买早餐是借机巴结你,动机不纯。他啊……现在完全是陷入死胡同了,要是他等下又说那些酸里酸气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老张那个人就是这样,我跟着他小半年了,刀子嘴豆腐心,坏心眼倒没有。”我的自没事。
肖蓓蓓交代完话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我则手里拿着早餐哭笑不得的站在了原地。肖蓓蓓说等下还有一场硬战等着我去打,这话听起来格外的耳熟,大刘就也曾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和大刘的那一场谈话出乎意料的不是在电视台里,当他说在电视台正对面的茶馆里等我的時候,我还是有些惊讶。
大刘好茶这点我倒是听说过,从前我总看见老张和其他同事時不時的往他办公室里送各色的茶叶,而我每次有幸喝到他亲手泡的茶,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多時间都是边喝着茶,边听着他训斥叨念。
“小西啊,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喊你来这个地方?”大刘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之后,拿起闻了闻,闭上眼睛半晌心满意足的问道。“那个地方,诺,还亮着灯的办公室,我今天下午下班的時候出来之后,怕是好长一段時间都没有勇气走进去了。这么多年了,我整天都在那栋大楼里忙活来忙活去的,鲜少有時间在这个角度欣赏我们的电视台大楼,你别说,还真是一道风景。”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了茶盏,给他满上了一杯。我煮茶的手艺是从周寒的秘书小姐那边学到的,可惜我家老莫同志却不好茶,我除了偶尔抢了那秘书小姐的饭碗,替周寒泡上一泡外,倒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是以手难免生涩了点,好几次差点打翻了茶盖。
大刘一直没有吭声的眯眼看着我有些笨拙的动作,直到我将茶倒入他的杯中才满意的笑了。他说“小西,我知道你找我是想要问什么。一定是云翔那小子告诉了你,主编这个位置的接任人选,是我提议的你对?”
“我不懂……”我问“明明这些年来,您对我工作不是很不满意么?我每次总能捅出些篓子来,每次采访的時候总是容易冲动,总给您带来不少麻烦。”
“你倒也知道,我还以为这些年我不断的叨着你,你半点没改进,反而被我叨的脸皮厚了不少起来。”大刘没好气地撇了我一眼后说道“小西,你还记得当年你刚进电视台的時候,我说过的那句话么?”
“什么话?”我问,脑子有点蒙,大刘对我说过的话真不少,可心里下意识的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话。
“我说,你是个潜力股,是个好苗子,将来指不定就是我的接班人了。”大刘说,眼神有些飘远,似乎在回忆什么,他说“那時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进台里头一桩就将周氏企业给得罪了。我那時候气的牙痒痒的,便再也不说那话了。可是,小西,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一直没有。你其实早在我心底就认定做了我的接班人,因为认定了,所以我对你的要求才会越来越高,对你的态度才会越发的眼里苛刻。”
我微微诧异地抬眼看向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六十岁不到的年纪,在很多人看来尚且算得上大好時光,可许是因为每天操劳太多的事情,大刘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