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愤然朝自己的车子走去,然后扬长而去,而陆海洋却仍旧站在原地,他用手指摸了摸下巴,最后将手指停留在了领口那一枚银灰色的袖口上,无所谓的笑了。我在远处看到这一切的時候,心底竟觉得有些发冷,这样的老陆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陆海洋显然是刚来周氏企业的,而恰好在停车场和准备要离开的杨雪碰见。我想,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都是想要来见周寒的,可都没有见到。于是,我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杨雪明明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她可以帮到周寒的远比我来得多,却始终没有见到她出手。
原来,不是她不肯出手,而是周寒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罢了。想明白这些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有一丝丝偷偷的愉悦,却更多的是无奈的沉重。有時候,周寒如果能抛却身上的包袱,脱去冷漠的外衣,接受旁人的帮忙,也许才是对他最好的事。
按捺住满心的激愤,我握着拳头尾随着陆海洋走进周氏企业,我在想,倒要看看这位周寒所谓的好兄弟究竟还要耍出怎样的花样来。只见陆海洋慢条斯理地进了周寒的专属电梯,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一旁的普通电梯。其实心底有些许的害怕,害怕自己赶不及,害怕陆海洋今天来是来找周寒摊牌的。
人有時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希望周寒赶紧地知道这一切所谓的真相,知道某些人的真面目,可却也矛盾的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然后让我能保护他,陪着他等一切尘埃落定。
电梯里人挤人,许是经常跟在周寒身边,他的很多职员对我并不陌生。对于我居然放弃了空档宽敞的专属电梯却要来和他们凑热闹,他们甚是不解,又有人瞥见了我拎在手里的摄像机,顿時低低的议论声沸沸扬扬起来。即便他们说的很小声,但我依旧能听到一两句,无非是在说我狼心狗肺,没有良心,居然在这个時候还要来采访他们周总,整一个落井下石的白眼狼。
心底暗暗的苦笑,这倒好,一天之内,我倒是将“疯子”和“白眼狼”两个世间极好极有名气的恶名都占了全去。
“老陆。”我急急跨出电梯,赶在了陆海洋伸手敲下周寒办公室门的時候喊了出来。
尽管前面从停车场一路过来,我一直很犹豫,也很挣扎究竟要不要在这个時候将陆海洋和杨雪勾当做的事揭露出来,我唯一的担心只有周寒。可现在,我的心坚定的下了决心,我不希望周寒在这个時候知道这一切,等以后,等以后一切都淡然了,我会亲口告诉他,这样也许他的伤心难过也就能少了些。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哪怕付出全部的代价也要竭力阻止。
“这么巧,小西。”陆海洋见到我站在他身后,有些意外地挑眉,很快就扬起了一抹若无其事的笑脸来。他问我“你也是来看周寒的?”
我没有吭声,只是淡淡笑着朝他走去,看了一眼拐角里面正亮着灯的办公室,我说“我是来采访的。”
“采访??”陆海洋的表情可谓精彩,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可眼睛里却掩饰不去那一抹兴奋。他说“小西,你怎么……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你明知道现在的周寒正在最艰难的谷底,你是他最在乎的好朋友,怎么能还在这時候给他伤口撒盐呢。”
我在心底嗤笑,这一副唱念俱佳的模样,我若是之前没有知道他的真面目,只怕又要被糊弄过去了。忽然想起周寒曾经和我说过的话,那時候我们因为我的一个采访对象因为从小家庭关系,而走上了偏路是否能被原谅而发生了争执。当時的我觉得周寒就是一个冷血的家伙,只看最后的结果,却不关心人家的苦衷,可周寒却说,这个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你以为他情有可原,可你毕竟不是他,不会知道别人真正的故事。
冷笑,然后我云淡风轻的说“给周寒伤口撒盐?原来我这么做就是给他撒盐了啊……那么不知道,策划主导了这一切的人,又算什么?”我说,余光瞥到陆海洋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僵硬起来。“哦,应该是算捅了一刀??还是狠狠的一刀。啧啧,这年头,所谓朋友,也不过就是背后捅一刀的关系,想起来也委实觉得可悲。你说是,老陆。”
陆海洋的表情越发僵硬起来,他转开了原先还敢和我对视的目光,将他的手再一次轻轻放在了他的领口,有些慌乱地摸起了那一枚银灰色的袖口。而此刻我才看清楚,这一枚却不是我当初生日時送给他的,倒有些像他自己口中说过的,上学那会,周寒送给他的那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不过,小西,作为朋友的立场,我还是劝你不要在这个時候去打扰他的好。”
“朋友?”我嘲讽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说到朋友,我记得老陆你和周寒有好几年的交情了?周寒曾经和我说过,他唯一信任过的朋友只有你了,所以才把公司最大的生意交给了你。不知道现在你这个最好的朋友打算如何帮一把他呢??”
“自然是要帮的。只是这件事如今闹的这么大,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陆海洋敛下眼帘,一副痛心疾首惋惜的模样。“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看看周寒这边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上忙的,朋友之间,这个時候就应该伸手拉一把的。”
“是么?其实不用问周寒的,我倒是知道作为朋友的你这个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