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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向皇上请辞了,每次皇上的回答都是一样,御林军人手不够,他是他最信任的人。务必呆在宫里。
人手不够,谁信啊!
他心里清楚水流觞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讨好玲珑,把乌雅明珠清出宫去。可凭什么要扯上他?
他敢肯定那只老狐狸绝对有自己的私心!
坐在墙根擦着佩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让乌雅明珠出宫这个想法都很荒唐,就算皇上不喜她,她也是夜郎国的公主、当今的明嫔娘娘,怎么能说甩就甩呢。
他觉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皇上有些孩子气了。
话说今天乌雅明珠竟然一次都没出现。不过不来更好,他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
乌雅明珠这几天过得极度痛苦,不去找墨羽。宫里又没有其他嫔妃供她欺负,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每晚都会想墨羽怎么样了,她无法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忘记她,因此常常不能成寐。有时她甚至想。也许还没冷到他美化她的程度,她就已经先崩溃了。
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她把脑袋狠狠地往梳妆台上撞,阿芙吓得魂飞魄散。
她暗恨自己没出息,想当初皇上被上书纳妃时,皇后可是晾了他一个月呢。把皇上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被休了,弄了一大把特制烟花来哄皇后开心。反观自己。才三天就心神不宁了。
恹恹地出了寝殿,往御花园溜达,路过明镜湖,远远地瞧见小糯米正在水榭里。她走过去,一排鞋女屈膝行礼。她来到糯米身旁,笑问:“糯米做什么呢?”
“明娘娘。”糯米站在一张长桌前。手握画笔,原来是在作画。
“画什么呢?”她凑过去好奇地看,只见画纸上画着的是一个轻灵可人的俏佳人,虽然工笔稚嫩,却很传神,眉宇间竟和现在的糯米有几分相似,“这是谁啊?”
“十二年后的我。”
“糯米在想象自己以后的样子?”她笑问,孝子的想法还真特别。
“风瑾哥哥的生辰要到了,我把这个送给他,让他天天看,那样他就会喜欢上十二年后的我,就不会再把我当孝子了。”糯米语不惊人死不休。
乌雅明珠一个趔趄,现在的孝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糯米看了她一眼:“明娘娘,你也试试这招吧,送张画像给他天天看,可比每天出现在他面前五六次要省力得多。”
乌雅明珠愕然无语,这孩子自幼就有一种非一般的洞察力。被许头戳穿心思很丢脸,她红着脸佯作去看湖里的鲤鱼。糯米一边吹干纸上的墨,一边惬意地哼哼着刚学会的《诗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乌雅明珠托腮,静静地听着,心中幽幽叹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
三天后,乌雅明珠画好了自画像,积极包装好,在阿芙无语的目光里开心地去找墨羽。
娘娘居然听信了蝎主的话!
这个时辰墨羽附近,绕过长春宫,前的长巷,远远地竟看见墨羽正在和一个妙龄女子说笑,神态温和,举止亲昵,和对待自己时拘谨里带着不耐烦的态度截然相反。
她的心一沉,竟然倏地躲进墙角里,等躲进来之后才想起自己干吗要躲起来。悄悄探出头去瞧,却见少女正嫣红着脸将一块帕子往墨羽的手里塞。路过的宫女小声交谈的声音传入耳朵:
“刚刚那不是卢大将军的侄女卢三秀吗?”
“可不是,卢大将军是墨将军的恩师,听说卢三秀一直心仪墨将军,每次都借着进宫请安的机会来见墨将军。”
“墨将军也该娶妻了。”
“是啊,卢三秀才貌双全,又通晓武艺,温柔娴淑,和墨将军简直是天作之合。”
“是啊是啊。”
声音渐行渐远,乌雅明珠垂下头,灰蒙蒙的云在身后铺散开来。像一只受伤的小野猫。她没再往前去,而是耷拉着脑袋转身,沮丧落寞地往明珠殿走。
阿芙知道自家娘娘这回真被打击着了,焦急地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已经逃跑的卢三秀,手足无措,脚一跺,只好先跟着主子回去。
远处,墨羽恰巧回过头,虽然只看见一片鲜艳的衣角。却下意识认出了乌雅明珠。她今天没上来搭话,这让他迷惑不解。
……
只不过是送了一条帕子,她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闷得生疼。乌雅明珠坐在御花园里。趴在冰凉的石桌上,怅然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和墨羽并不合适,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刻不停地追逐他,希望他能回过头多看她一眼。
“天作之合”这个词永远都不会被形容在他们身上。她是番邦公主,又是皇上的妃嫔,纵有美貌也只是个名义上的二手货。更何况她已经二十几岁了,这把年纪普通人孩子都两个了。
那位卢三秀,真是个美丽的忻娘,身段窈窕。形貌秀丽,出身武将之家这一点和他极配,看上去又是个优雅的大家闺秀……的确比她好多了……
沮丧和自哀强烈得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啊地尖叫一声,开始用头撞桌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