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个异类了,夫妻感情深厚,因此就没有小妾等分情,一直到现在,陈员外见自己女儿再不能生产所以有此一说。
张元闻听不觉摇头,却没有半点勉强。“老岳父不要再说,我与翠莲从小亲厚,再放不下其他人了,就这样也好,等报了小儿大仇,我就与你女儿与一家相见地下团员。”
‘“贤婿不然。”陈员外打断自己的爱婿道;“自古圣人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今年不过40还可以延续张家香火,更何况你现在正是春秋鼎盛,怎么能轻易放弃?日子还长,你就当是娶个女人回来做个生儿育女的物件吧,但毕竟你还是可以把偌大家业有所传承不是?”陈员外痛心疾首道;“更何况张家与陈家下一代将以你马首前瞻,你就是领头羊带飞的雁,两个家族的兴旺发达就看你的了。”这才是陈员外最想说的事情。
张元本就是商人本性,那就是八面玲珑的心思,这一刻才猜出了岳父的心思,还不是看见自己官场上飞黄腾达,有了大把的机会可以带着陈家宗族一起鸡犬升天?诸般关怀还不是为了他陈家家族兴旺,当下心中一冷,却不说话。
“其实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贤婿可不要怪罪。”陈员外看到女婿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淡漠,忙低声道。
见老岳父低声询问,张元忙换上笑脸,恭敬的询问道“岳父请讲。”。
“小子已经不再,为了一个死去的和我这样的即将死去的孤注一掷不值。延续家族并把家族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才是你的重任。大明病入膏肓了,不论是什么时候,要想家族立于不败之地,这实力才是正经。”
张元抬眼看着自己的老岳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隐隐的又有点知音之感,因此只等着下文。
陈员外见贤婿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再次低声道;“我来问你个不相干的事情,你要从实说来。”
“小婿知无不言。”
“我来问你,这次你打出为子为父报仇的旗号,先不说你的前程官位,谈谈你的开销几何?”
张元低头沉吟一下,在自己心里暗暗算计一番,抬头道;“给两个卫所补发欠饷,再买些兵器甲仗还有一月粮食,副总兵那里前后一万两,巡抚那里到是不多,因为现在他们求着咱们爷们,但必要的打点还是有的,以免不需要咱们的时候过河拆桥,所以也打了两万,其实最省的倒是新募的签丁,虽然有满数三千,但一月下来吃穿用度还有甲帐兵器烧埋等等下来,却只是花费了一万多点,这是先期,等以后一月却不需要这些了,这样下来林林总总的也就七万不到。”
“那你现在得到的各地巴结来的地主豪强的捐献是多少?还有你有意无意安排了多少对你忠心的子弟在千户和签丁乡勇之中?”
这倒是让张元一愣,自从自己上任以来打出了围剿闯贼的旗子,倒是每天里都有骑墙的地主豪强来托自己,让想从军子弟带着银钱来投,但这些都交给了自己亲信的账房管理,这倒是真的没细算,现在按照账房零零落落的汇报,现在粗粗算来却是吓了一跳;“大约,大约是十五六万不止吧。”
“那你自从当官之后经商可有什么盘剥和挤兑吗、。“
张元想想也摇头道;“不曾,而且还比原先更是顺遂。好像今年这一个月就赚了往年辛辛苦苦一年还多。”
“知道为什么吗?”陈员外神秘的问道。
“小婿愚钝,请岳父教我。”张元一脸谦恭。
陈员外探出头压低声音道;“无他而,你的今天都是闯贼所赐。”
张元吃惊的看着岳父,但岳父的答案却与自己心里相通。
于是两个人慢慢的一起说出了一句话;“养贼自重。”
张元父子就这样一直谈到午夜方罢手,第二天天不亮张元就一身官衣的穿戴整齐,前去巡抚衙门求见岳和声。
岳和声已经是病体缠身不能视事,大事小情都交由刚刚被三边总督杨鹤派回到自己身边,署理乡勇卫所协调的中军钱同打理。
这钱师爷的确智计百出的人物,念着当初岳和生提拔的旧情,大加谋划,利用他手中的人脉和岳和生近士出身,再加上先前米脂一战的“大功,”不但在阉党一案中为他摆平了为魏忠贤修生词而受到的牵连,还把他变成了清流东林党之中的骨干,成了打到阉党的功臣,从而坐稳了这延绥巡抚的交椅。
心情好了,感觉着病体也清爽了许多,这日岳和生歪在床榻之上,正与钱中军在二堂书房中叙话,研究怎么样再次派人上京寻了东林门路,把自己这多年的延绥巡抚调一调,离开这火药桶般的山陕之地,做个太平官员。
岳和声和钱师爷对望一眼,钱赞画,不,应该叫钱中军了,笑着道;“看来那张元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是请求您答应出兵了。”
岳和声道;“这年也过完了,也是该出兵了,这闯贼也闹腾的过了,闹什么减租减息的,地方大户乡绅稍有不从就要毁庄灭寨,先前灭了张家,这次更是灭了赵家,闹得地方乡绅人心惶惶,有点钱的主纷纷躲到府城来,每天在这巡抚衙门前呱噪不休,也不是个事情。”
说着,连连咳嗽,钱同赶紧给他捶打,等喘息过劲了。继续道:“前几天那富县县令来报说,这闯贼还派人截杀了县里派出收缴皇粮国税的胥吏帮闲,现在的富县政令已经不出城门,再无无半点进项了,也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