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胥吏官差一个不剩了,那堡门才打开,那地主笑着命人把官府敲诈的粮草银钱拉回自己家里,当对那骑兵带队的首领奉上些意思的时候,那首领却道;“我家闯王吩咐,这次不取你家半分,你是缴纳过保护费的,无论是哪个来你处打秋风我们就要管。这次不取你家半分,下次依旧如此。只要你依约减租减息,善待你的佃户庄民就可。”言罢双脚一磕战马,大喊一声;“兄弟们,咱们走了,喊起来啊。”
所有跟着的骑兵就一起喊道;“黑虎军办事,闲人闪开喽。”绝尘而去。留下一堆感动的热泪盈眶地主和他的佃户庄人。
地主感到的是,这闯贼这样的守信用,比官军胥吏要好得千倍万倍,到底哪个是官哪个是匪?
佃户感动的是,这闯王真的处处为咱们这些小民着想,如果真如闯王规定的那样,东家把地租减到五成,那明年虽然可能依旧大旱,但多少能给自己的家人剩下半年的饱饭吧,如果再加点野菜什么的,自己一家就会活下去了。
等这地主转身回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佃户眼睛里不再是往日要么死灰一片,要么无穷的仇恨畏惧,却是有了一片感激和尊重。
这地主突然感觉到在这样的目光里行走,是那么的舒畅和欢欣,不由的将脚步放慢了许多,心里暗道;“一会把夫人也叫出来到村里走走,感觉下这与众不同的目光带给自己的欢愉和舒畅,是不是我该把地租再降下一成?反正那一成对我来说也吃不完用不了,对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但对这些苦哈哈却是个感恩戴德的收买。”想想那顽固的赵家堡就为了这每年多得几石粮食闹个身死族灭,那是何苦来哉,真的为他们不值起来。
“回去得派个下人给山那边的亲家送个信,从了黑虎军,一是太平,二是也和我一样的活着安心开心,就是这个主意。”
富县县令正在大堂上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等着胥吏的好消息,算算时辰天光,那去办差的也该满载而归了,莫不是吃醉了酒耽误了?真若如此,看我如何开销你。
正彷徨间,却不曾想一个庄丁一样的人,被衙门外的差役领了进来,那庄丁一见县尊,跪下没等说话就是大哭。
县尊感觉大事不好,强忍着战战兢兢地的心问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县哭什么?”
那庄丁头也不敢抬,哭诉道;“启禀县尊大老爷,我是那城东李员外家庄头,头半晌您派去的官老爷去我员外家募集些捐助,我家老爷好酒好肉的招待一番,如数按照县尊大老爷的吩咐,装车交割给胥吏老爷起运,却不曾想那老爷在我庄远处被一伙盗贼围住砍杀,等我家老爷点起乡勇庄丁赶去救援的时候,那些贼人已经杀了所有的官差和帮闲,夺了物资远遁了。可惜了我家那多的家资物事,没奈何,我家员外老爷只有命小人前来报信,顺便把我家的损失报给大老爷,请大老爷发兵剿灭贼寇还地方安定,还我家损失啊-。”言罢拿出一封信来,张开了就念“我家损失是——”
县尊大吼一声;“住口,给我滚出去。”一个大脚就将那庄客踹出大堂,然后血红着脸声嘶力竭的大喊道;“黑虎星,黑虎寨,你挡我财路我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