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律政宫的时候,殿内依旧只有高湛一人,他正站在御桌前,专注的看着桌子上铺开的画卷,那副画卷
很大,盖满了整张桌子,一下就吸引了安蝶悠的视线,虽然很想看看,但还是先规规矩矩的请安再说。
“皇上”。
高湛从画卷上抽出视线看向她,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回來了,这一刻心中只有满满的开心,原來只是能看
到她就能让他如此的满足,他何时变的这么容易满足了。
“过來”,他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自己。
安蝶悠正想过去看画,就听话的走了过去。
“看看这画”,高湛闪开些身子,让她站在最佳的位置好好的看这画卷。
“百官赏雪图”,安蝶悠看到了画卷上的題字,又见这画卷上的景象有些熟悉,不正是河清一年初雪那日
御花园里的情景吗?画卷上画满了人,可每个人的神色都描摹的相当到位,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刻画的惟妙惟
肖,她重点看了几个熟悉的人,高湛的清冷,高长恭的冷酷,高孝琬的嬉笑,高孝瑜的睿智,还有自己傻傻的
缩在皮麾里的样子,无一不透露着逼真的手笔。
“猜猜是谁画的。”,高湛见她面露赞叹,浅笑问道。
“广宁王高孝珩”,安蝶悠自信满满的样子,吐出了答案。
“你倒是自信的很”。
“除了广宁王,我还真找不出谁能画出如此杰作”,安蝶悠环胸,越看越觉得像是在看《清明上河图》。
虽然比起那來说这其实不算什么。
“也是这么个理,这是他几日前才画好,今日才送进宫來的”,高湛也赞同安蝶悠的话,高孝珩的画技委
实不错。
“这么精细的画也倒是需要些时间,皇上不打算裱起來吗?”,安蝶悠歪头问道。
“朕要把它做成屏风,你那日作的诗也不错,就顺手題上去吧。”。
高湛话落音,安蝶悠诧异的指着自己问道。
“让我題字。”。
高湛颌首,示意她可以用自己的笔墨,安蝶悠暗自咽了咽口水,话说这副画会不会流传到毛爷爷那个年代
,要是被后世发掘了,那就是毛爷爷抄袭她的了,不过现在她也考虑不到这些,历史上说周国在攻占邺城之后
,连齐宫都被拆了,又何况是一扇屏风,估计也是逃不掉被毁的命运的,思及此,她就毫无后顾之忧的拿起高
湛平常批阅奏折的毛笔,蘸了墨汁,撩起袖子,在空白的地方刷刷的就将那首诗写了上去。
高湛看着这些龙飞凤舞的字迹,再看她的写字顺序,不解的问道。
“为何要从左往右写。”。
安蝶悠手下一顿,完了,这是习惯使然,刚才一时沒注意古代人写字都是相反的,她不动声色的放下毛笔
,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拍了拍手才解释道。
“从右往左写,袖子上容易沾到墨汁,从左往右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題啦!”。
高湛哑然一笑,古灵精怪,这都想的到。
“并州一行还算顺利吧。”,两人挪了地方,高湛抿了口茶问道。
“挺顺利的”,安蝶悠随口应道,捏了一块点心放入嘴里,吃完了才想起來一件事,喝了口茶漱了漱嘴说
道。
“我给皇上带了个礼物”。
“礼物。”,高湛眉梢微挑。
“恩恩,就是这个,漂亮吧。”,安蝶悠从袖子中拿出來刚才找宫女要的毽子,在高湛面前晃了晃。
高湛额头冒了几根黑线,这也算礼物,也忒抠门,忒沒诚意了吧。
“这算什么礼物。”。
“有心的礼物啊!皇上难道不知生命在于运动吗?您整日起早贪黑,还要处理国家大事,晚上还要……”
,安蝶悠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忙停了下來,这个晚上还要做“俯卧撑”运动就不说了吧,转而接着说道。
“总之皇上很辛苦,所以更要运动加强身体素质,故而安逸就买了个毽子给皇上,皇上沒事的时候就踢两
下,运动运动”。
高湛越听,脸色越黑,这都是什么谬论,他堂堂一国之君去踢毽子,成何体统了。
“咦,我忘了问了,皇上您会踢毽子么。”,安蝶悠忽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題。
“你见过哪个男人会踢这种女子玩的东西的。”,高湛头疼的扶了扶额角叹息道。
“我就会啊!不信我踢给你看”,安蝶悠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站起來就一下两下的踢了起來,她不但会踢
,而且踢的很好,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唯一的玩具就是毽子,经常跟很多小朋友一起踢,她是踢的最好的一
个,踢着踢着她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时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高湛看的出神,她矫健的身姿在空中舞动,精致的毽子在她两只脚之间來回划出美丽的弧度,一会将毽子
踢的高高的,她一个旋身用脚跟接住落下的毽子,然后再抛的高高的,再转身回來,如此不停的变换姿势,加
上她身手敏捷,竟将踢毽子踢出了舞蹈的味道,高湛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踢的这么漂亮,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一下
一下的毽子声,还有她银铃般的笑声,他的心随着毽子一上一下,是那么被她深深的牵动,吸引,无法自拔。
而玩疯了的安蝶悠完全沒有注意到高湛此时是用多么深情的眸光在注视着自己,她只知道自己找回了童年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