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震惊了,她死也想不到,她最疼爱的嫡长孙,竟然会疯到要谋害自己的父亲!这传出去,杜府的脸面往哪里搁?简直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老太君既惊又怒,险些要晕过去,提起拐杖,急促喘着气,几乎一拐杖要抽在俞氏身上,“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好好的二丫头给你带坏了!没想到你又来祸害我孙子,我杜家要休了你!”
这一拐杖还没抽到俞氏身上,杜天鸣突然冲出去,一把推开拐杖,护在俞氏面前:“老太君,你怎么可以打我母亲!”
杜天鸣那一推,竟差点把老太君推倒在地,老太君险险被婢女扶住!俞氏吓得脸色煞白,想拦杜天鸣,已经来不及。
杜仲怀一脚就朝杜天鸣踹上去,怒吼道:“你这个小畜生!疯了!她是你的祖母!”他简直怒到极点,又失望到极点,之前那一箭他可以说服自己,是杜天鸣不小心射的!但是这次,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去推老太君,实在是罪不可恕!
杜天鸣挨了心口一脚,脸色惨白,冲上前大喊道:“老太君,我不是故意推您的,我是您的嫡长孙!您不要听信杜青鸾的蒙蔽,那箭我根本没想射中父亲,是她害的!是她害我的!”
“天鸣!住嘴!”俞氏一个巴掌扇过去,双目圆瞪的望着杜天鸣,制止他在疯下去,彻底失了杜仲怀的心!她实在想象不到,她悉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会如此没分寸!简直在自寻死路!太震拐险要。
可这个巴掌非但没能打醒杜天鸣,反而像一颗炮仗似的点燃了杜天鸣,他红着眼,怒急的的冲向杜青鸾:“你这个践人!我要撕了你的嘴!”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恨,就是杜青鸾这个践人!害得他成为“疯子”!害得父亲要惩治他!他要杀了这个践人!
杜青鸾吓得失声尖叫,连连往杜仲怀身后躲。
杜仲怀气得勃然大怒,又是一脚踹过去,道:“满口胡言!小畜生给我闭嘴!”太失望了!这个嫡子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俞氏一怔,凄厉喊道:“老爷!天鸣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啊……”她现在也弄不懂,杜天鸣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疯了不成?但无论如何,她都得保住这个儿子,否则,她在杜家就走不下去了!
老夫人扶着胸口,怒喘着气道:“不懂事?十三岁了,还张口闭口骂自己的姐姐践人,这不懂事是你大夫人教出来的吧!仲怀,今天你若不好好惩治天鸣,只怕以后他要跟他这个黑心的母亲一样!”
老太君话说得极重,杜仲怀面色相当不好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俞氏,咬牙道:“关起来!把大少爷关进佛堂闭门思过一个月!”
杜天鸣一听,一双眼睛瞪得赤红,怒吼道:“谁敢关我!我是杜家大少爷!我外公是平西候,我舅舅是大元帅!谁敢关我!”
老太君一拐杖敲在地上,怒斥道:“反了!反了!你是杜家的子孙,还是俞家的子孙!眼里还有没有你父亲!”
杜画屏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下,道:“父亲,弟弟他……”
杜仲怀此时已经不想听了,看着这两个孩子,再看看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觉得付诸了他所有心血的一双儿女,竟是这般可怖!“把二小姐也带进去!一起面壁思过!”
看着杜天鸣跟杜画屏被侍卫押进佛堂,俞氏怒极攻心,眼前一黑已经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刹那,她还看到杜青鸾那张布满担忧的脸,道:“母亲!您怎么了?”然而眼底,却映满了冷意……
大夫人晕倒,被婢女慌忙扶住送进房里。
老太君坐在庭院里,气得浑身发抖:“仲怀,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好媳妇,教出怎样的东西!简直混账!我就说过,不要太偏疼他们,你就是不信!”
杜仲怀也闹得头疼,道:“天鸣毕竟是嫡长子。”他几个子女中,女儿有四个,然而儿子只有两个,嫡长子是杜天鸣,还有个幺儿,几年前高烧不退身亡,除了杜天鸣外,竟再没有第二个儿子。
老太君不悦道:“嫡长子?哼!俞氏怕就是拿捏住这点,在府里为所欲为!你现下不过三十有八,再纳几房妾,多好的孩子要不来?何苦为了那些腌臜东西,搞得家宅不宁!”
闹到如此地步,杜仲怀颜面也相当过不去,叹道:“母亲您息怒,至于俞氏,儿子多看管就是了。”
一旁,杜青鸾恭敬的奉上两杯茶,道:“父亲,二妹跟弟弟的确年纪小些,以后多教教便是了,父亲,奶奶千万别伤了身子才是。”
杜仲怀没想到,大女儿竟然会为弟妹说情,接过茶盏,一时竟有些惊异,随即一声长叹,道:“你……是个好的……”一时间他竟有些期望,若是二女儿跟长子也跟她一般性子,恐怕也不会闹成这样难堪地步!
杜青鸾恭敬听着,并没错过那一抹弦外之音,只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从院子里退出,回海棠苑,杜青鸾的目光坚毅似铁。
她知道,父亲是不可能休了俞氏的。不看贤贵妃的面子,也要看那屹立了百年而不倒的平西侯府!
齐国境内自开国起四大家族,永宁王府,镇国公府,明德王府,以及平西侯府。而这四大家族之中,明德王府早在二十年前便因谋逆,被削了爵,全族抄斩。而镇国公府亦是夹起尾巴做人,偏安一隅。所以这四大家族,剩下风头最劲的只有永宁王府,以及平西侯府。哪怕杜仲怀已经官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