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装吧顾西扬,你从小到大做哪件事情不都是觉得应该的啊!”惟清要不是看他现在是个病人,肯定要实行暴力政策。
“其实,人生就像多米诺骨牌,如果中间的哪一个环节掉下了,想要再回头便要费尽周折了。”西扬望着瓶子里的水眼神儿就像是掉进海里挣扎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觉悟。”心知拿来一条刚在热水里浸过的毛巾给西扬擦脸,还有身子。西扬还有点不自然的表情,然后瞪大了眼睛。心知瞥了他一眼,“你身上老娘哪儿没看过,躲什么?”
刚踏进门的实习小护士的脚步卡在那里,然后听到这样的话语和现在已经被心知给脱的只剩下条短裤的男人脸瞬间红了起来。惟清一直嘴里念着,罪过罪过啊。心知一看这种小妞就不爽,于是她妖娆的笑着说:“怎么小妹妹?要不,你来?”
那个小护士明显是被吓着了,于是放下体温计,快速的说道:“如果体温异常,立刻呼叫护士台。”然后红着一张脸迅速的小跑了出去,如果没猜错,那姑娘是极其愿意免费做护工的。
心知冷哼了一声,“出息!我最看不惯那些有色心没色胆儿的!”
惟清和心知最近的一段时间都在医院忙碌着,心知跟院方沟通过无数次,就差跳上桌子和院长搏斗,可是院方仍旧没有一个人敢做这个开颅手术。他们说可以尝试着跟国外联系,看他们是否有这个条件。最后心知勉强同意的愤然离开院长办公室。
今天心知在医院照顾西扬,惟清晚上自己回到了肖家。这时,全家人正在用餐,但不包括肖宸曜,他应该还在公司。她根本无心咽食,抬了一下精神不济的眼皮对肖振权道:“爸爸,我回来了。”
肖振权看着惟清脸色不好,脸部的轮廓都更加的清晰明显了,他有些心疼的说:“惟清啊,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早出晚归,你看看你都瘦了。”他的话语里满是疼惜和宠爱。
惟清换好拖鞋走到餐桌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卷出一个还算是令人满意的笑容道:“爸爸,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最近一直在医院。”肖振权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叫了一声尤嫂,“给大少奶奶做点开胃的菜和健脾的粥送到屋里去,惟清啊,那你早些上楼去吧,就不要陪着我们这些闲人了。”
惟清笑着点头。
江音的心里不痛快极了,可是她又能怎样,只能忍着了,她将勺子放进嘴里的那一刻恨不得将它咬碎。她凌厉的目光全被惟清看着眼里,可惟清根本顾不得这些,她只是觉得好累。她根本就不想吃饭的,如果不是不想驳了爸爸的好意,她根本连口都不愿意张开。
“惟清,你哪个朋友住院啦!”苍亚将嘴里的食物嚼碎后,缓慢的说道。惟清迎上苍亚的目光,似乎来了精神,“你也认识呢,是顾西扬。”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苍亚的脸色已经变了,像是被人泼了红酒般的难看,只听见桌子上白瓷碗翻倒的声音。
惟清没再理她,转身便上了楼梯进入了自己的卧房。此刻,在餐桌上只有苍亚心神不宁的吃着晚餐,其他的人到如平常一样。
进了卧室她连澡都懒得洗,直接窝在沙发里卷缩成一小团。她终于知道照顾病人才是真正的身心俱疲,累的你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不能够休息的。不过,她可真是佩服心知,她从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千金大小姐照顾人可以这样的妥帖稳当,不论是什么高难度的伺候方式心知都可以不辱使命的完成。她照顾西扬就像是七老八十的时候那种不离不弃的感觉,好像现在她的老伴儿生病了,自己这个做妻子的照顾他成为了一种义务。
心知本就瘦弱的身体又一下子瘦了十斤,看起来薄如纸片,一阵轻风就能将她掀倒。令惟清震撼和敬佩的是心知根本毫无怨言,做了这么多根本不像自己叫苦叫爹的,她本能的给西扬最舒适的一切。
惟清当时捶着浑身酸痛的关节然后问心知,“你做的这么多都赶上专业的护工了,你不累吗?”心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认真的说道:“惟清,当有一天肖宸曜或许有什么的时候,你就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了。”
从那一刻开始,惟清就觉得输给心知了。原来,她已经精神上将顾西扬当成她自己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