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谁都不能是他,况且,在中国,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惟清拿起柠檬汁喝了一口。
心知有些怒气。
“你什么都不知道,慕惟清。你记得吗?上次你非要闹着去学什么人家驴友一样自助旅游,第二天发现你被蛇咬了,一直昏迷。我们都开始不确定那蛇是否毒性剧烈,我们慌了,什么措施都想不起来了。是栎梵,想都没想立马抱起你的腿就开始将你的毒液吸出来,我们都说他疯了,这样太危险。他却说没事。最后是他自己背着你一步一步的走着找到了一户农家,中途一步他都不肯放松,几次都累得几乎跪下,那些碎渣印在了他的膝盖。不信你现在撩起他的裤腿看看,膝盖上是不是有当年留下的疤,他还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值得你托付吗?要不是他,你或许就死了!”
惟清低着头,谁都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苦涩。正是因为栎梵太好了,她才不能拖累他,他正直青春年少,应该有美好的爱情而不是守着她一个离婚之妇再用婚姻的围城将他囚禁。从前自己做事总是拖泥带水,但这次是她有史以来做的最果断的一件事情。
“那又怎样,我需要跪下来向他歌功颂德吗?是他自己要救我的,我没强求。”她淡定的往嘴里送牛排,心里却犹如一个重物袭击。
“你他妈太没良心了吧,慕惟清!”心知火大的站起来,将餐巾揉成一团丢在惟清的脸上,惟清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的盯着心知火焰般的双眸。而栎梵没有说话,神态像是游离的魂魄,看不清楚他的瞳孔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
过了几分钟,栎梵放下手里的刀叉说道:“惟清,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还是不能接受我或者尝试着去爱我。”他的眼里泛出点点的希冀和星光,惟清多么想用手去抚摸他有些褶皱的眼角。可是不能,绝对不能。
“是。”惟清果断的就像是门缝夹碎核桃一样干脆。
“好……我放弃。”
最后,栎梵很潇洒的在她耳边说:“我终于可以离开你了。”他摸着她的头发,指间的力道让惟清感觉像是在按摩一样。她仍旧能感受到身他身体微微的颤动,他的另一只手捏紧自己的衣服,像要撕碎一般。
惟清突然想到了儿时的梦想,自己要当最伟大的巫师,抚平一切伤痛和疾苦。但是她现在才深刻的意识到,如果要让人们感受不到一丁点的苦痛,那就只有毁灭这个世界。没有人类,就不会疼痛。这一刻,比世界末日都可怕。
“慕惟清,你记住,是你今天伤了我的心。”栎梵起身离去。
心知和庄研也走了,只剩下惟清一个人在这个餐桌旁边。
直到她亲眼看着他们全部走出了餐厅的大门的后她毫无顾忌的大哭了起来,也完全不顾及这高级的西餐厅众人的眼光。此刻的她,已经是颜面尽失的小丑,可是她并不在乎。
惟清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失声痛哭,全身的抽搐让自己仿佛被人鞭挞一般的痛哭。
当惟清擦干了眼泪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用尽全力的哭了整整一个小时,她现在看起来遭乱的就像是被人凌辱过后的样子。
整个城市都是暗哑的色调,抬头看天都觉得那么近。有一刻她就觉得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还有一次记得是在高考的前一天,下午还在教室。突然天色骤暗下来,急剧加速着色素的沉淀,惟清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感觉着黑天就快压到自己的身边。还不仅是单纯的黑色,夹杂着土黄和绛紫,像泥土混合的颜色难看和压抑。教室里突然断电,雷电交加,闪电一亮就像是白天一样光明,那种光明就是像死亡前的光亮。她们的教室里点满了蜡烛,两个人用一只。这看起来就像是夜晚了,可是你不知道,那时却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整。所有的人都害怕极了,没有心思再看书,大家都讨论起来是不是高考前的征兆,什么毁灭啊,什么预示着今年的高考题是怎样怎样。惟清当时就一个念头,死就死,谁怕谁!要死大家一起好了。
然后紧接着就下了一场大雨,前所未有的大,是自己在这所城市看到过第一场如此大的暴雨,如倾盆的洪水。那一刻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着实可怕。
惟清认为这场大雨是不是想要准备洗净这城市所有的晦气和污浊,好让人们回到从前,出生的那一刻,像个孩童一样的赤诚。
惟清不知道去哪好,只是走着走着就下起了大雪,这是今年第一场的雪。
她的头有些疼痛不堪,突然身子被谁撞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又定下来站稳,她并没有去寻那个撞她之人,如果搁在平时,这少不了是一场战争。
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前是一个抱着一束蓝色鸢尾花的女子,她急忙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走得急。”
惟清定睛一看,是面容清丽和略显惊讶的一张面孔,甚是熟悉。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二人同时开口。
林棠扶了一下惟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路上。”
惟清笑道:“你不也一样。”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她看着惟清已然哭红的眼眸里的瞳孔里有一缕清薄的忧伤和,心里不免也染上一丝的不忍和心疼。
“我没家。你知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