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珊珊横了他一眼,直看着郭虎道:“快说,我不是很有时间。”
她和这个人并没有太多交际,除去见高钧贤的时候会碰见他,两人是连话都没有说过的。他刚刚却说家事。傅珊珊环抱着双臂藏在掌心底的指都是颤抖的,却还要摆出一副素面冷然的样子。天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忐忑。那种想要知道又不敢知道,期冀又恐惧失望的矛盾,纠缠得心跳都要停止。
“他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被老头子逼着来找我回去!”
高钧贤在郭虎开口之前立即站起来,拿脚去踢郭虎的小腿肚,拼命示意着他赶紧站起来。
郭虎并没有附合他,一贯的严肃,只眉宇间显得比往日沉重几分。
“珊珊……”
“哎!我想起来了,”高钧贤打断郭虎,一侧身站到他和傅珊珊中间,不停眼色示意他,边笑着回过来和傅珊珊道,“我的行李还丢在机场,我和老虎先走,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着忙不迭拾掇了郭虎要出门去。
傅珊珊觉蹊跷,站在原地看着异常的两人。
一直起来郭虎都极顺从高钧贤的吩咐,今天却不同,他竟是脚下一用力,硬拗过了高钧贤的拉扯。
傅珊珊走过去,看了看行为诡异的高钧贤,眼睛落到郭虎面上道:“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
“你再说一句我就喊人上来丢你出去!”
一眼横过去,傅珊珊直拿手推了高钧贤一记,立到郭虎面前。
郭虎便道:“爸想见你。”
“爸?”
傅珊珊露出疑惑神情,继而一笑,耸肩看疯子一样看他。
“哪个的爸爸?”
郭虎那两道虬龙一样的眉毛微微拧起来,看得面相越加粗犷狰狞。
高钧贤急得非常,眼看瞒不住,又是想要去打断两人对话,恰恰好傅珊珊眼梢一挑,暗含警告的横过来。他面容紧绷,想今天是逃不过去的了。鼻端长吐一气,将眼别到了窗台上一株水养的兰草上去。
郭虎一双鹰目盯住傅珊珊,异常肃穆,他说:“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我是你大哥。”
傅珊珊只觉天旋地晕的,这一整个世界都不真实。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岁那年被人收养受尽折磨,是莫启伩救了她,给她一片有阳光的世界。也曾想过父母,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她。小的时候会安慰自己,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他们一定有苦衷。直到那天她差点被所谓的养母出卖,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期望,不要再为她失职的父母找借口。是他们不要她,无论生死,她也不要他们。可笑!这个叫郭虎的是在说什么?她的父亲?她是孤儿,哪儿来的父亲?
呼吸急促得像是瀚海上一叶扁舟,波涛骇浪,飘摇之间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她手指蜷缩再掌心,用劲的发痛,发酸,发麻。用劲所有力气她疾步走到门边开门,握在门柄上的手在发抖。
她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