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早，查天明刚冲了澡出来，电话急躁响起来。
他懒漫奇怪的接了，下一瞬面色俱变，道了一声“我马上过来”。拿了衣架上的衬衫就冲过去。
天气清凉，早起的人免不得打寒颤，查天明极快的赶到了莫启伩家里。
时候还很早，钟点工没有过来，整个房子里都显得空荡荡的。查天明一路直往里走，在二楼的走廊上喊了莫启伩的名字。
靠边的房间门打开，发出轻微的响声，吓了查天明一跳！只见莫启伩一夜之间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渣，头发显得凌乱，衣服也是褶皱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甚至有种枯败的憔悴。
查天明预料不好，忙上前一把抓住他：“jevis！”
莫启伩抬眼看他，漆黑的瞳仁涣散，半晌才寻到查天明所在的位置。他一句话不说，眼梢微转，只是朝着房间里看了过去。侧过身，他慢慢扶着楼梯上的扶手走下去。
查天明待他一走开，眼睛往房间里一瞥，不禁是脸色青白交加。
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风吹得窗帘子波浪般浮动，透着萧瑟。地板上凌乱，床榻上更是凌乱。就见一只女子的手臂从被褥下伸出，垂在床沿，长长的发，无力逶迤，瘫垂下来。满屋子一股味道，绮靡的，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一杯酒，一杯红葡萄酒，椅在玻璃杯的时候就像流动的血液在人血管里慢慢走着。
“jevis你是不是疯了！她身上还有伤！她是个病人！你还！你还……她现在高烧到38度五，又严重的营养不良，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我刚给她打了针，你最好给我好好说清楚！”
半个钟头之后，查天明从楼上下来，看到莫启伩居然还有心情在喝酒，他两三步奔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指责、责备，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更过分的来。只是因为，身为他的朋友，他能够理解他心里的矛盾，困苦，不堪。
将杯子里的酒喝光，查天明在莫启伩身边坐下来：“你就没想过后果？如果她执意求死，你这么做，只会是逼她更往死路上去！”
“她不会。”
伸手再拿了一只杯子，倒上晶莹剔透的酒液，他一口喝尽，把杯子放到桌面上：“她不会。”
“别这么笃定。她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是知道她的脾气！”
莫启伩把杯子重重掷了一记，发出不小的声响。
查天明看了看他，只管喝酒，没接他的话去。
莫启伩连着喝了两杯，仍觉手心里是玻璃杯一开始时的冷度，半点不觉酒气带了点儿温和。他闭了闭眼睛，手肘撑在桌面上。
“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宁愿她反过来恨我，反过来报复我，我不能看着她死。”
“chaels，我知道恨的力量有多大，她不愿恨，她宁愿死。我不能让她死，我只能由着她恨我。”
“你疯了！难道，难道你想要和她一起……”
查天明猜到他的念头简直惊骇至极，从高脚椅上跳起来，站在莫启伩面前就低声尖叫起来。说到意料之内的那个念头，他说不下去，捏着酒杯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掼。
他说：“你们两个，简直是一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