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谁不舒服?”
他将外套脱下,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把人衣服上都蒙了一层水汽。
法兰克给他倒了杯酒,查天明一饮而尽,直追问:“到底怎么了?”
法兰克就往楼上看一眼,压低声音问他:“通知莫先生了?”
查天明、法兰克和莫启伩认识多年,说起来关系是异常亲厚,偏偏法兰克是应聘进公司,久成习惯,总称呼莫启伩为“莫先生”,不似查天明,他曾与莫启伩同学,因此便唤莫启伩jevis。
查天明点头:“他应该在回来途中。法国那边的事,只怕是悬。”
“我早跟他说别太固执,别太固执!”
“他要听,就不叫莫启伩。”
查天明哼哼一笑,把杯里的酒照着光摇了一摇:“不过你放心,他要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公司倒不了,你我不会没人发薪水。”
“说半天你还没回我话,谁病了?”
再喝了口酒,他觑着法兰克问。
“能让莫先生立即就要回来的,”法兰克眼睛朝楼上一瞥,“你说还有谁?她喝了点酒,刚睡了。也没什么大事,就让你过来商量商量。”
查天明就噤声了,在边上坐下,拿了杯子慢慢啜饮起来。
屋子里蓦地安静下来,两人各自是心中徘徊着同一件事,再次互望之下,查天明把酒杯子一放,长长叹了口气。
“你怎么看?”
法兰克转过身,两只手撑在台面上:“怎么看?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让珊珊嫁到高家,离间高鑺和郭耀,一石二鸟,他想得倒是好!想没想过珊珊?她才多大?现在好,自食恶果了吧?”
他从未对莫启伩有这样大的不满,可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法兰克到底忍不住。声嗓拔得高,及至末了一句是异常的愤而不平。
查天明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没看到齐悦死后那几年他怎么过来,每天跟不要命似的工作,要不是我去得及时,只怕他会成世上第一个过劳死的范本。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收养那个孩子,他只是不想活了。如果郭耀不去做dna,不去抢那个孩子……”
想到从前仍旧唏嘘,查天明摇头:“总之是孽缘。”
“所幸,现在补救也不算太晚。”
“哼!”
法兰克轻哼一声,他想想珊珊刚刚那个样子,和从前飞扬跋扈恣意任性的神气,禁不棕他:“也不见得早!”
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响声惊动了两人。在这样僻静的午后。
法兰克和查天明几乎是眼光相触,立即站了起来。只见傅珊珊倚在二层楼的平台上,一只缎面拖鞋滚落在楼梯最底下的扶手边上。
法兰克上前:“珊珊?!”
查天明也是跟着要上前去。傅珊珊站在光线未及的暗处,萧瑟的像一只孤魂野鬼。她往后退,蹙然往后退。
忽然转身,她疾步快跑起来。
法兰克惊喝一声:“快拦住她!”
和查天明双双奔了上去。
莫启伩进门的时候太阳正烈,他抬手忽然无意识往二层阳台上看,一道极快极轻飘的身影从黑漆铁围栏后翻了出来,快得他无法去辨认,却在一瞬间听到重物坠落砸出的闷响。
阳台底下是一片草地,灌木,正当万物复苏的时节,目新绿,诡异的血红染了上去,骇得人心跳骤停,窒佐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