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啊,恩人啊……”老大娘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安洛溪,立即激动的叫了起来,那深凹进去的干涩眼窝立即就湿润了。
有些人生活的辛酸,常人是无法感悟的,这群生活在社会低沉的人群,历尽辛酸,处处被人歧视,他们能够更深刻的体会到这个社会的冷暖,而安洛溪带给他们的温暖,让他们刻骨铭心,永生难玩。
老大娘因为刚刚动过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但是,见到安洛溪,她竟然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站起来干什么?然后给安洛溪下跪,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朴实的憨厚人,他们在无法用金钱感恩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尊严,双膝跪地,用下跪的行为,来表达内心深处最诚挚的谢意。
这种大礼,安洛溪可是承受不起,她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大娘的身子,关心的问道:“大娘,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多调养几天呢?”
大娘脸上露出一道不自然的笑意,那种笑,在安洛溪看来透着一股浓浓的心酸,心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压抑着,连呼吸都觉得有一些困难。
“恩人啊,我的身体好多了,呆在医院里,那一天得花多少钱啊?我们没钱,所以就叫亮子带我回来了,再说,在家里调养也是一样!”
“大娘,这样是不行的,环境这么差,你的病,弄不好会复发的!”
听到复发两个字,站在老大娘身旁的林亮脸色陡然一变,睁着万分惊恐的眸子望着安洛溪,而老大娘,却只是摇摇头,“复发就复发吧,反正也是老骨头一把,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多大意思了,又何必连累下一代了!”
对生活的绝望,是源自于不想拖累下一代,在华夏国,有多少生病看不起的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呢?
“妈,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一听到死,那个小男孩不乐意了,扑到那个老大娘的怀里,嘤嘤的哭泣了起来,此时此景,让安洛溪不由得心里再次一酸,忍着泪意,她强行欢笑,“亮子,找个好一点的住处,重新安顿下来吧!”
林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复杂的眸光,安洛溪苦劝无果,眼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日落黄昏,在不走,天一黑,这里的路,就更难走了。
安洛溪决定先行告辞,林亮送她到门口,待出去之后,林亮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安洛溪的口袋里,“安小姐,上次,真是太谢谢你了,但是,这个钱,我们怎么也不能要!”
橙色的夕阳之下,林亮一脸坚定的说道,安洛溪抽出口袋中那一张薄薄的磁卡,觉得无比的沉重,夕阳余晖,拉长林亮挺拔的身材,这是一个男人的骄傲,安洛溪不语的收起了这张磁卡,成全了他的自尊。
见安洛溪收下磁卡,林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绽放出一道轻松的淡笑,他将安洛溪送到了村头,看着她上了车,这才缓缓的走回了家门,这一夜,林亮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之中,一直都回荡着安洛溪的身影……
回到冷宅,灯火辉煌的客厅之中传来一阵笑声,安洛溪听到了独属于彭牧放的那油腔滑调的声音,上次国色天香的事情那家伙忙活了一通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赶回了京都,看这笑声中雀跃的心情,想来这小子混的不错吧?
安洛溪嘴角勾起一道淡笑,走了进去,见到她,冷爱国立即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安洛溪瞪了一眼彭牧放:“爷爷伤口还没长好,不宜大笑!”
“呃,丫头,你知道吧,牧放这小子竟然要结婚了,你知道对象是谁吗?”
这个fēng_liú胚子,竟然要结婚了?这倒是勾起了安洛溪的兴趣,然后她就看到站在一侧的小保姆脸上飞起一道红霞,“爷爷,莫不是?”
彭牧放和小保姆?
虽然安洛溪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暗度陈仓很久了,可是,这结婚可是大事,虽然她没有门第观念,可是彭牧放要和小保姆结婚?他姑姑,也就是碰雅茹这一关能过去吗?
“哎呀,洛溪,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可是了不得啊,农村来的,为了养活患病的父母和弟弟,半工半读,这不,前段时间参加了公务员考试,竟然考到海关稽查科了!”
这厉害?
安洛溪抬头,重新打量了这个一直都十分低调的小保姆,苏荷,这名字,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江南水乡,苏州河畔,那一株袅袅盛开的碧荷,荡漾在碧波之间,以前安洛溪还没觉得这小保姆多秀色可人,今天一看,倒是觉得人如其名,秀丽之中带着几分傲气,她羞涩的瞟一眼安洛溪,然后立即又垂下了脑袋。
从小保姆到海关官员,云泥之别,虽然出身不好,但是现在人家靠着自身的努力摇身变成了海关官员,任凭彭雅茹在怎么不甘心,可是还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现实,更何况,她还不是彭牧放亲妈了,只是姑姑,说的好听一点,这侄女心里有你,时不时的过来看你一眼,说的不好听了,婚姻自由,你这做姑妈的不点头,还在一旁瞎起劲,最后,只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显然,这次,彭雅茹要聪明了很多。
“牧放啊,这件事情,你和你父母说了啊?”
冷爱国将视线落在彭牧放的身上,一提到父母,彭牧放脸上的表情顿时暗了下去,他万般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现在没说,我们打算先领了证,在告诉他们!”
又是一个先斩后奏,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得了了……
彭雅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