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心想没有这么巧吧,将信将疑地问:“你看到我了?”
“是啊,”雷一楠点点头,“我今天去医院复查,在二楼厕所那边看到个人特别像你,叫你名字来着,你还不搭理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你?”我有些心虚,一边观察他的神情,一边飞速地运转着脑子,生怕他还看到了别的什么。
“四点多的时候吧,你是不是被一个护士掺着去上厕所。”
我想了想,大概是有这么一回事,输液到后半段,我实在是憋不住了,顾长熙便叫了个护士陪着我去了趟厕所,没想到居然叫雷一楠见着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看见的只有我。
“不记得了,”我打了个马虎眼,“脑子晕晕乎乎的。”
雷一楠瞧了我一眼,有点狐疑,道:“你一个人去的医院?”
“是啊。”我镇定地瞧着雷一楠。
“怎么不叫宿舍人陪一陪你?或者给我打个电话也行,我就顺带带你一块儿去了。”
“没什么大病,拔牙而已。”
“哦。”
就在我正准备结束对话回头走时,雷一楠又冒了句:“今天你猜我在医院还见到了谁?”
我呼吸一滞,不由顺着他的话问:“谁?”
“顾老师,顾长熙。”
我的心陡然一慌,可脸上还是绷着再正常不过的表情,我看向雷一楠,揣测他跟我说这话的用意,而他也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神情轻松,眼神明亮,嘴角微微勾起,好像在跟我谈论天气一般。
“他?”我佯装惊讶。
“我看见他在取药,本想过去跟他打招呼,刚好轮到我的号了,等我复查完出来,他已经不见了。”
“哦。”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无若其事地道,“这年头生病的人还真多。”
“你没有看到他?”雷一楠开始探究。
“没有啊。”
“哦,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块儿来的呢。”
“怎么会?”我打个哈哈,笑着道:“不是不是,不是一起,我没有看到他。”
“哦。”雷一楠也跟着笑了下,不过看起来有点假。
我有点经受不住这样的对话,脚力也有些发酸,提前主动结束了对话:“我得先回去了。”
雷一楠目光沉沉,点点头,“多休息,再见。”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一点不假。感冒拖拖拉拉过了一个星期才彻底好转。再加上拔了牙,介于雷一楠对我红肿的腮帮子的形容,这个星期我只去了几次系馆,偷偷瞄305办公室的时候,顾长熙都不在。我有点失望,又为他没有见到我这个女版高晓松形象感到庆幸。期间收到他两条短信,无非是说记得吃药和注意事项,我捧着手机琢磨了半天,最后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礼貌地回复了谢谢,并再三强调会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这次顾长熙倒没让我等很久,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程宁,怎么样?感冒好了么?”
“基本上好了。”
“牙呢?”
“不疼了,也不怎么肿了。”
“那就好。”停顿片刻,“以后尽量少吃甜食。”
“记住了。”心里悄悄涌起一丝甜蜜。
“请客的事……”
“顾老师!这事儿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我一听对方语气不对,立马中气十足地宣布,“这不能赖掉,你不能欺负一个病人!”
电话那头略微停了几秒,然后顾长熙低沉的略微带笑意的声音缓缓传来:“有人请客我怎么会拒绝呢?我是说请客的事儿能不能稍微缓一缓,因为明天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我愣了愣,倏然反应过来顾长熙是在向我解释,欣喜盖过失落,喜道:“可以可以,这个可以有。回来前你联系我,我好去订餐。”
“订餐?”
“哦——”这个词有点隆重,我忙解释,“其实就是团购。嘿嘿。”
“好吧,”顾长熙笑,“再联系。”
收了线,我握着手机呆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大叫两声“YES! YES!”。我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每一个关节、每一个细胞都跳跃着、叫嚣着、欢呼着,一身能量无处释放。我颠颠跳跳地跑到阳台,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过于兴奋不自觉地跳下去,赶紧又跑回来。正巧董白白拎着一堆零食从门口进来,看见我后脸色陡然变得惊恐:“你怎么了?跳大神呢?”
“生命在于运动!”我声音吕氏外戚HTTp://92kS/12105/一扬,换好运动鞋,擦着她的肩跑出去,道:“我去跑步!”
回头的刹那,我的笑眼里,只有白白不解惊愕的表情。
快到六月底的时候,顾长熙终于回来了。
我捉摸着这顾长熙是得回来了,今年他不还负责保研的事儿么,学生都快要放假了,他怎么着也得回来主持主持了。
我这么想,心里还是带了一点主观情绪的。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我每天都等着顾长熙给我打电话,手机二十四小时从来都没有关过机。有一次偶然没电了,被我及时发现,立马回寝室充上了电源。我生怕就是在这个时候顾长熙打电话来而我没有接到,左思右想了半天,鼓起勇气给他回拨了一个过去,心里的忐忑如钟鸣击鼓,而事实却是对方一个熟悉的女音传来:“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后来又试着拨了几次,仍是这个结果。
我有些气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