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追问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
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我又能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角色去询问顾长熙的过去?就算是乔娜,和我们同吃同住了快4年,她心里有事儿,我们也不能硬性的刨根问底。
或许,这就是顾长熙最后一节课的真谛:尺度。
人与人之间,总要有个安全的距离。
顾长熙每每和我们遇到,私底下从来没有摆出过老师的架子,有长辈的威严,有个大哥哥般的关照。我曾悄悄的想,也许他对我是有点不一样的。或许他对我没有其他想法,但只要有一点点于别人不一样,我也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可是没想到,这一点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诚如一句话所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以前想,顾长熙对我好,是出于老师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即便是心里总是起起伏伏,总是从甜蜜地顶端跌到失落的深渊,总是为他悄悄地喜、为自己悄悄地悲,也从来不奢望他这样的人,会低头看着他身边的学生。暗恋是苦涩的、卑微的,我面向着他,阳光照在我微笑的脸上,心中的感情却如同阴影,在他看不见的黑暗地带无限延伸。
可我只要看着他,心里就莫名的满足。
而刚刚陶青和顾长熙的谈话,却让我百般惦念,很不是滋味。
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别的原因?
风雪肆虐,心冷如灰。
我穿着皮靴,一步一步顶着北风往宿舍走。寒风中,我的眼睛一阵酸痛,几欲流泪。我想起在敦煌的时候,顾长熙也曾这样牵着骆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漠里。黄沙漫漫,而他的背影几乎撑起了整个天地,只怕当时我的两只眼睛都成了跳跃着粉红爱心。我是那么痴念地看着他走过的一步一步,心中洋溢着激动、崇拜,还有满满的甜蜜。可是现在想来却满腹酸涩,甚至忍不住要自我怀疑,这真的就是爱了么?
上大学前,母亲怕我在恋爱中受伤害,曾一本正经地给我进行了恋爱启蒙。她说爱不光光是两个人的相互吸引,更重要的是理解、包容和责任。可是我对顾长熙,别说理解,就是了解都算不上,除了知道他在橱窗里显示的基本教育情况,其他的一无所知,家里有什么人、年龄究竟多大、有过什么经历统统不知,更别说情史,就连那封情书上的名字和他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无法考证,我这份喜爱,是不是太过于苍白?
在鸣沙山的时候,我在坐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的敏感和忧伤触手可及,可我却也只能暗地里看着,走不进去。
我很小就和父亲分开,成长的经历中少有男性对我如此亲近,更别说什么恋爱经历,也许正因如此,顾长熙才会对我有特殊的吸引力,也许我只是把对他的倾慕和崇敬,误当成了爱慕。
我想,是这样的。除了这样,这份情感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神思恍惚中,我瞥一眼前方,眉间轻轻一抽。
有个穿黑色大衣的身影等在前面,雪地黑影,分外明显,让人凭空生出一些错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等着了。这会儿雪下得很大,他立起了衣领,手揣在兜里。我眯起眼睛,看见眼前的雪一片一片地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又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我的心里。
“程宁。”他说。
我上前两步,有些不敢相信:“顾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他哈出一口气,缓缓道:“我等你们陶老师。”末了又加一句,“雪大,顺路开车送她回去。”
“哦,”我心里一空,可还是好心地提醒道,“但陶老师的老公刚刚把她接走了啊,她没跟您说吗?”
顾长熙没啥反应,只淡淡道:“是么。”
“是的。”我异常坚定地冲他点点头,心想难道我还会为这点事儿说谎吗,又劝慰道:“顾老师,那您赶紧回去吧,外边挺冷的。”
顾长熙点点头,脚步却没有动,我心生奇怪,又听见他没头没脑地问:“冷么?”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只顾风度,穿那么点。”他道。
我低头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装备,过膝羽绒服,带绒雪地靴,帽子围巾一样不少,整个人几乎被包得严严实实,准确而又严格地贯彻着“没有最胖只有更胖”的方针路线。唯一不足的就是出门时忘了手套,所以手一直揣在兜里,看起来像是因为冷而缩成一团。若再要加衣服,就只能干脆裹棉被了,哪里又穿少了?
顾长熙道:“都这么大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说着,轻轻拍拍我的帽子。
我“嗯”了声,看见他向我伸出修长的手指,看到雪纷纷扬扬地在眼前飘落,心里却哀求地想: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了。
隔了小会儿,顾长熙又问:“陶老师,有没有跟你说换班委的事?”
我莫名摇头:“没有。”
“哦,”他漫不经心地道,“那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聊了下豆豆小宝贝。她还给我看了手机里豆豆的照片。”
“嗯,”顾长熙应了句,瞄了我一眼,又道:“刚刚……”
话才开口,我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对顾长熙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一按接听键,董白白的声音急促的从里面传来:“小宁,你快回来吧,大事不好了!”
我别过身去,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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