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波动了一小下。
紧接着,在全场轰鸣暴动的尖叫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仍是不紧不慢的步子,登上了舞台。
难得的,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西服。
那日在系里碰见顾长熙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一是因为不再上他的课,二是因为大学的班主任也确实不必日日围着同学转。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似乎没怎么变,冲同学们含蓄地笑笑,不知是聚光灯的问题还是服装的问题,他显得儒雅而绅士,好像又好看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周围的老师要么矮要么胖,所以衬得他格外出众。
当然,也不排除为了上台他去刻意化了妆。
前面有人高举着iphone对着舞台照相。我也掏出手机,拉近了焦距,可由于坐得太远,手机像素又太低,照片上每个人都被灯光照得惨白惨白的,跟被铺了面粉似的。
这时主持人已经念完名字,老师们都站到了舞台上。我想顾长熙作为我们的代班主任,我是不是该上去献个花?
而遗憾的是此刻我刚洗完澡,脚上穿着一双拖鞋,头发**的滴着水,整个一包租婆的形象,更何况我也没有准备鲜花,总不能送他澡筐吧?
可显然我是杞人忧天了,一位美女各捧着一大把的鲜花,冲上舞台,直奔顾长熙,弥补了我的遗憾。
我认出来,那是张欣。
能评上“最受欢迎的老师”还是挺不容易的,这是学生的最大的认可。有的老师激动地说着自己的人生座右铭,有的老师颤抖着说着自己从业的艰辛困苦,以亲身经历鼓励学生继续努力,有的挺有哲理,有的就挺啰嗦的。轮到顾长熙的时候,他接过话筒,微笑着扫过底下千名学子,待大家安静下了后,平静地说了三句话:
“谢谢大家的厚爱。我叫顾长熙,有空选我的课,交流更多。谢谢大家!”
观众一时愣住。
顾长熙说完便将话筒递给下一位老师,一两秒后,大家恍然大悟,继而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有热情的学生还吹起了哨子。我也忍不住笑起来。旁边小学弟一边鼓掌一边问我:“这是哪个学院的老师,有意思!”
我颇有点得意地道:“我们学院的,建筑学的!”
想着还要回去吹头发,颁完奖后,我便离开了。
刚出演出厅大门,便碰到顾长熙捧着束花从后台走到大厅。
“顾老师!”我喜滋滋地道。
“程宁。”他看上去心情颇好,“来看晚会?”
“对,刚刚看到你在台上领奖,比其他学院老师都帅!”
“就你爱拍马屁。”顾长熙笑,“那怎么不给我送束花?”
“我?”我拎了拎手中的澡筐,无奈地道,“我要上来只能给您送尼龙澡花,您要么?”
他瞧了眼我,笑而不语,又问,“国庆有没有计划?”
“有!”我点头,“我和董白白准备去甘肃玩。”
“领略一下塞外风光挺好。”
“嗯!”
“怎么去?”
“双飞。”
“舍得呀。”
“没,”我略带羞涩,“白白请客,她中了奖,商家提供机票。”
“有这等好事?”顾长熙道,“真是不错。就你俩女生?”
“嗯。”
听到这话,顾长熙很轻地皱了下眉头,然后换了个报花的姿势,微微颔首,嘱咐道:“注意安全。”
我又点点头。
大厅里满是来来往往的人,有观众,有工作人员,也有提着衣摆匆忙而过的演员。大厅的一侧立着一个铜质的球面雕塑,余光中,铜镜就像一个哈哈镜,我站在边缘,被压得又矮又瘪,而顾长熙正好在中央,一身笔挺的西装,风姿卓越,看向我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没来由的,我的心漏跳了两拍。我陡然窘迫起来,自己怎么这么一副形象就出现在他跟前,眼睛不敢直视他,转而盯着他手中的花。
那是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外围是满天星,里圈是粉色一圈的康乃馨,中间的部分,是香馨的白百合拢着含苞待放的玫瑰。
我可以清晰地闻到花香。
我等着顾长熙说“再见”结束此次谈话,澡筐里的水漏了一滴,刚好滴入我的仿制cocs的拖鞋里。
大约过了2、3秒,顾长熙忽然问,“宿舍有花瓶么?”
“嗯?”我回神。
顾长熙低头看了眼手中之物,轻轻顺着着边拢了拢浅紫色的包装纸,我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那里一双深眸漆黑如墨。就在我不明所以的当下,他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就似春天里的斜风细雨:“这个送你吧,我不带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实在太忙,更新稍微慢了点,
大家的回复我都抽空有看,
无奈手机回复不方便。
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