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有一个人站在雅间,正望向窗外。
"公子,这小女子还蛮有手段的,三两下,就把个小孩的病给治好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脸兴奋,在窗口边不胜唏嘘的说。
矗在窗边是那位身着雪青色长衫的公子,此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对凤眼微眯,略有所思地继续望着窗外,外面的人群已经慢慢散去,随着他的视线,两个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角。
少年看没有人应,扭头见公子还在窗边发楞,便又了声叫着公子,提醒他:"昨天,明明约好了叶世子中午到,这都过了午时,要不要小的去门口哨探下?"
"嗯?"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好,明松,你去吧。”,说罢转身踱到桌前坐下。
明松看公子似有心事,应了一声,往外走,刚跨出雅间的门,想去酒楼门口。
酒楼门口走进一个贵气十足的锦衣男子,双眼有神,一派磊落之气,才进来,老远看到明松,叫到:"明松,你家公子在哪里?"
明松赶忙溜过去,行过一礼后,摆着一张苦瓜脸:“叶世子,我们公子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到?”
“怎么,你还管上小爷的事了?"叶影予马上端起架子,眼角斜着明松,假装绷起了脸。
"哪敢呀,叶世子不比他人,等多久,明松都心甘情愿,不是怕您公务在身,太辛苦嘛。"明松马上嘻皮笑脸的说。
"哈哈,滑头。"叶影予笑得阳光,随手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扔给了明松:"拿着,爷赏你的。"
明松应声接住,暗中捏了捏,脸上喜笑颜开:"多谢世子爷!"
叶影予一抬头,看到雅间内的人,立刻做郁闷状:"哎呀,不好意思,尹兄,我来迟了。"然后两手抱拳向尹清卓告罪:"实在是公务缠身,没法按时前来。"
听到声音,知道客人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的尹清卓面无表情,用凤眼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坐吧。"将叶影予让进屋来。
明松马上又唤来伙计,重新换上新茶。
"叶世子,您是来晚了一步,刚才还有件稀奇事,你没看到。"上茶之前,明松眉飞色舞的把刚才街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叶影予。
"噢,一个姑娘家会如此艺高胆大?不会你在消遣爷吧。"叶影予不信。
"我有几个脑袋,敢蒙您世子爷啊。"明松赶紧赌咒发誓。
"真有此事?"叶影予看向了尹清卓。
"嗯。"尹清卓把伙计新上的茶,给叶影予彻了一杯。
叶影予拿起茶杯吟了一口,咂吧了一下嘴:"错过了,有机会还真想见识一下。"
"先谈正事吧",尹清卓用手指敲了一个桌面。“刚才我们坐在这里,看到范将军入城了。”
“其实今天来迟,也是因为这件事。”叶影予把笑容收起,马上正经起来:“我们兵部因为此次大捷,正为皇上下诣封赏做准备。范将军这次大败敌军,就是首功。"然后略有迟疑的说:"那个燕平侯,此次立了功,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重新入朝。"
尹清卓拿着杯子,正要喝茶,听到此处,眼神深黯,现出一丝透骨的寒意,手因攥得杯子太紧,指甲泛白,没有一点血色:“皇上会给他一个什么官职?”
“别人的封赏都下来了,只有他的还没有定。可能圣上另有安排,毕竟新帝登基时,他也鼎立相助过,想来官职不会低。”叶影予看了看尹清卓,小心的说。
"我倒要看看,燕平侯的富贵会不会长久。"恢复了平静,尹清卓轻轻一笑,凤眼微眯,眉头展开来。
叶影予看到他这幅表情,知道他心里又在筹谋着什么,也没有过份追问,毕竟,多年的朋友,他了解尹清卓的习惯,不到时机成熟,他是不会把自己的计划轻意示人。
屋里的空气有些凝重,谁也没说话。
"对了,你有没有去看高太傅?"叶影予嫌气氛沉闷,话题一转。
"还没有。"尹清卓想到了已经回到都城的老师:”前几天,我跑了趟南面,本想去临江接恩师一起回来,只是错过了。"
"恩师的腿疾,已经遍访了四处的名医,到现在也没见起色。"尹清卓眉头收紧,脸色阴郁:“太医院那些废物”。
“太医院那些人,是真的没有本事医治,还是……”叶影予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那就不知道了。”尹清卓摇了摇头,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五皇子,也正为此事忧心。恩师一只不回朝里,局势不可测,说不定孔家的势力,会越做越大。"
"孔家确实很麻烦,听说他家的嫡长女,最近又被封为淑妃了。"连叶影予也觉得有些棘手。“恐怕日后不好对付。”
"过几日吧,手头的事办完,我去拜见恩师,把这事说一下。"尹清卓暗下决心,为了免除后患,一定不能让孔家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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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可心象编剧一样,脑子在不停地转,终于把鹦儿的好奇心搞定,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两人边打听边走,穿过中心闹市的街道,拐了两个弯儿,在药材货栈门口停下来。
一水儿深灰色的外墙,高高的,足有一丈二,大门修得很宽,之间的距离可以并排两辆马车,大门的是用红杉木造的,厚实耐用,门口上一个大大的匾额,上写"吉庆货栈"四个大字。
看着外观如此气派的药栈,姚可心暗想,果然不假,这想必就是全国最大的药栈行,只是不知道药材的品类,是否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