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推着鹦儿进了屋,张妈也进了屋,把手里的菜摆到桌子上,鹦儿被董妙文连推带拽着,把她拉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不许说什么不吃饭的话,你如今是两人的身子,你就算不吃,也要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一起挨饿呀,要不然,我们都会担心你的……”董妙文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用眼睛看了旁边摆菜的张妈,意思是,最担心你身子的人,肯定是鹦儿的干娘张妈。
张妈抬眼看了一下,脸上严肃的神情微缓,慢慢的在边上说道:“小姐这话说得对,都这么大人了,也要有个大人的样子,至于,能不能让你去,到时再说。”
董妙文见张妈有些松动的意思,马上给鹦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像个木头一样,快点说些好话。
“这……,我也知道要好好的仔细身子,可总呆在家里,最多也就在附近走走,也没有可以散心的地方,我实在是太闷得慌了,就算是东西发霉了,也要出去晒晒吧,我觉得自己比霉还厉害,霉得都快长毛了……”鹦儿见张妈这话,想到刚才自己的豪言壮语,有些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但又有些抹不开面子,马上解释了一大堆话。
张妈轻声地唉了口气,只看了鹦儿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出门去厨房了。
“好了,你这些日子定要表现得乖一点儿,等到大力回来的时候,再好好求求,也许就会同意你去了……”董妙文冲着鹦儿挤了下眼睛道。
她二人在屋里说话,没一会儿,凝红手脚麻利的把最后一个菜炒出来,让刘禾儿端了进来。自己也拿着碗筷进来,从装米饭的木桶里,给每个人添了饭,一起坐下来吃饭。
“这时间过得真快,这入了秋,又是一年要过去了。”张妈在那里感叹着,看着董妙文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心里无限感慨,原本以为小姐嫁了人,日子过得富贵安心。没想到会变得如今这个样子,虽然如今小姐衣食无忧,但这婚姻的事。也是块心病,也不能就这样一个人过呀,想到这里,张妈就放下了碗筷,食不下咽。
董妙文察觉到张妈的异样。端着碗,抬起头,看到张妈目光黯然的看着自己,马上一顿,随即明白张妈话里的意思,知道又要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马上低下头。赶紧的往嘴里扒饭,想快快吃完……
凝红坐在一边,看着一老一少两人的神情表现。“扑哧”偷笑了出来:“还说呢,我说个有趣儿的事吧,今天医馆里来了个娘子,一直在夸咱们小姐,而且。还说要为小姐保媒呢。”
董妙文原本就有些神精紧张,闷头吃饭的时候,又听到凝红说这话。马上大窘了起来:“凝红,不许胡扯!那都是随口说说而已。”
“快说说,那个娘子打算给找寻哪种人家?”张妈一听这话,刚才还黯然的眼神,马上现出一缕精光。
凝红看到董妙文一脸大急的样子,就马上抿着嘴笑了起来:“那家娘子的相公,听说是骁骑营的百户长,她若是保媒,估计也是找条件相当的人家吧。”
鹦儿很狗腿的接着张妈的话:“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董妙文白了一眼凝红,嫌这个丫头多嘴,虽然厉娘子确实那么说过,但她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随口敷衍了一下,也并不打算真去相看什么亲事。
刘禾儿手里拿着碗,听到凝红的话,又看到董妙文的尴尬样子,马上低着头,也偷偷地笑了起来。
“咱家小姐,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学士之女,正经出身在书香门弟,若真是找个武官,真是有点埋没了……”张妈喃喃自语起来,她并没有觉得这事不可能,小姐虽好,但也是婚过一次的人,再找人家,最好不要找高门大户,免得受闲气,找个对小姐一心一意好的人,才是正经,只是,张妈觉得武人有些粗鲁了,有些配不上自家出色的小姐。
董妙文见张妈一幅壮士扼腕的神情,有些慷慨就义的样子,好像是马上就发生什么悲壮的事,董妙文就觉得,肠胃开始纠结了起来,不能,一定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了,她必须转个话题。
“再过阵子,就要中秋节了,此时正是蟹肥的时候,咱们明天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螃蟹卖,我好想吃。”董妙文把眼光放到桌上的菜盘子,马上想到这个新话题,俗话说,衣食住行,人之常情。
“是呀,我也很想吃……”鹦儿最近贪嘴的毛病,越来越是严重了,此时听到董妙文提到了肥蟹,想到了那厚厚的蟹膏,不由得嘴里多了些口水。
“吃你的饭,不许吃螃蟹,那东西是寒凉的,你怎么可能吃?”鹦儿的发言,立刻遭到张妈的强烈镇压。
鹦儿扁了下嘴,就低头吃起饭来,张妈训斥过鹦儿后,转过头:“小姐若真想吃,明天我去集市上看看,这个时节,那里有南边运来的螃蟹,到时挑几只回来。”
这个时代,螃蟹虽不算是个稀罕物,但是京城里比较少见,全都是从南方的淡水湖运来的,因为交通不发达,所以,一路颠簸,螃蟹会死掉一半,死掉的螃蟹肯定就不能食用了,所以,在京城里,螃蟹也不是小户人家吃得起的,一两银子也买不了几只肥蟹。
若是之前,董妙文肯定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如今,她已经过上了不差钱的日子,所以对张妈要买几只的话,不以为意,即然要吃,自然就要吃个畅快,买个几篓螃蟹吃吃,对她来说,已然是小菜一碟。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