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床榻上的人忽然惊醒,外面守着的宫奴连忙进来。
“圣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帝瞠目,一旁宫奴拿出帕子想要为其先将额头上的汗擦去,但尚未碰到之时,便被盛帝一把挥开召唤神兵。
“你想做什么!”声音嘶哑,好似野兽嘶鸣,那宫奴吓的连连磕头,只言是想要为其擦拭。
“出去。”盛帝抬起袖子擦拭了一番,见那宫奴膝行后退出去,忽然想起什么,便厉声问道:“那长留郡主此时在何处?”
“回圣上话,还在外头跪着呢。”
什么?盛帝面色一沉,“不是让你们将她送回王府,怎么还在这跪着?”
居然违背他的命令,这些宫奴当真是胆大包天。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实在是长留郡主实在不好请……”那宫奴吓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们接了命令之后,便想要将长留郡主送出宫去,但是那长留郡主根本不肯起身,他们也不是没抖胆强行施行,但那长留郡主便是一路跪着,甚至被赶出去,也依然是跪在门外,这跪在宫门口终究不好看,长留郡主又是三叩九拜的,又再次跪了回来。
盛帝听了解释之后,重重输了口气,冷道:“捆起来,送走。”
“圣上,使不得啊。”那宫奴连忙磕头。
盛帝闻言,并无无任何反应,只是挥手让他下去,那宫奴也只得退出去,然后将旨意传下去。
……
刑场
元恒看着姬廉,姬廉其人,远胜于其兄长,或者说。在姬廉面前,那几个人根本不值一提。
太师这老狐狸,竟然能狠下此心,当真是让他有些惋惜。此时已到午时,只需再过三刻,这人便会彻底的消失,只需三刻,这根横喉之刺便可以彻底的消失。
只要他死了,姬家将会失去侧翼,朝堂中自有人会警醒。
这朝中的横刺。要一根根拔去,这姬廉便是不得不除去的第一人。
皇城
“郡主,咱们走吧。去刑场,兴许还赶得上为大人送行。”三尺跪在小舟的面前,泣不成声,堂堂郡主,跪在皇城外整整一宿。文武百官上朝下朝,都瞧的仔细。
驰骋郎的事情,大局已定,郡主何必再这般作践自己,那九重是铁了心肠,郡主又何必这般。整个王府的人都在担心着郡主的身体,王妃更是担心的厉害,郡主却这般固执。
不答话。小舟跪在那里,早已浑身麻木,手脚也非像是自己的,一夜寒霜,身上的冰冷远远没有心来的冷。
她以为自己只需一世安宁。她以为自己只要与人为善,她以为她可以逃开朝堂的残酷。她以为……
然,若是她此时能在朝堂占有一席之位,此时是否大不相同。
仰仗何用,伴君如伴虎。
依赖何用,她就是太依赖其他人,所以此时才会什么也做不了。
她就像是被严密保护起的壳仁,外面早已被虫蛀,她却全然不知,当有朝一日看到了外面的残酷,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够了,她受够了。
“郡主——”
有人高声喊道,三尺看过去,便惊喜的喊道:“郡主,您瞧瞧,是白林来了仙落。”
小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那皇城,被那高耸洒下的阴霾遮盖双眸。
“郡主!”白林又喊了一声,那门外守卫忽然慌忙丢下手中武器,纷纷跪拜。
小舟这才艰难的回头望去,但见白林手中高扬之物,顿时懵住,那是一块繁纹雕刻的金色牌子,正中所书写,正是个狂妄的“免”字。
这是……
“定安王爷命白林百里加急,将免死金牌送到郡主手中。”
小舟潸然泪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根本无法顺利起身,三尺连忙扶起她,小舟接过白林手中的免死金牌,大喊一声“幡然”,幡然便立刻奔到她的身边,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马背。
无法抬手扬鞭,她便以牙咬尊牌,夹紧马腹,用力拍了下幡然的脖子,幡然便立刻会意,狂奔起来。
马背狂奔,小舟底欣喜,却又满是担忧,喜的是此时姬廉尚有一线生机,忧的是她怕自己赶不及,很怕很怕。
刑场
元恒看着天色,心中不由暗暗咒骂,这天怕是要下雨。
走到姬廉面前,以手碰触那捆绑拽廉的锁链,姬廉怒瞪他,以肩力震开,“凭你也敢碰爷。”
“坐着斩首,你姬廉算是咱们大元开朝来第一人。”元恒抬手示意按压姬廉的人都离开,他清楚,这姬廉不会逃走,若他想逃走,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姬廉闻言嗤之以鼻,“姬容我不会下跪,你若会,就给爷跪一个来瞧瞧。”
“口舌之争。”元恒不以为意,“不过,少了你这个对手,本王还真是有些惋惜。”
姬廉闻言,讽笑道:“说什么对手,你算的上什么对手,爷可从未将你看在眼里。”
“的确。”元恒笑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却非是开心得意,而是一种纯粹的笑,若说起,便只剩下冷意,淡淡的道出恶毒的话语:“你姬廉除了戈承之外,还将谁瞧得入眼。”
姬廉猛然看向他,恨意。
元恒见他这般,便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弱点,勾起的笑意越加深沉,以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该死,早在七年前,你就该死,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为什么我的万般好,皆敌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