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喃喃道:“难怪了,这也便难怪了,这孩子重感情,那夫子在从前应当很是照顾她,又是她的恩人,商先生骂那夫子卑贱,她自然会闹脾气。”
“她何以不直说,她若直说,本王岂能怪罪于她,商先生也不会恼羞。”定安王爷弄清楚了小舟闹脾气的缘由,便气恼这孩子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依着王爷所言,郡主时至今日,也依然唤王爷为王爷,而非父王,可见郡主根本没把自己当做郡主,而只当自己寄人篱下。”孙衍收拾着药匣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我跟王爷说话,你插个什么嘴。”苍院首呵斥了声。
“不,让他说,本王想知道。”定安王爷开口说道,苍院首也没拦着,其实他方才的呵斥也无几分真的呵斥,多半是怕孙衍说的多,得罪了定安王爷,此时是王爷要知道,那便另说了。
何况,他其实也好奇,好奇这孙衍能说出什么来,毕竟郡主在宫里的那段时间,这孙衍与郡主也是相识的,也许能说出什么来。
“回王爷话,孙衍之所以那般说,只因郡主聪慧过人,王爷所想,郡主不见得全然不知。”孙衍说到这,悄悄掀起眼帘瞧了定安王爷的脸色。
“继续说。”
得了令,孙衍又继续说道:“郡主心中将自己当做外人,便不觉得将此事说出来有什么用处,且郡主既然过继给王爷您,便是要断绝过往一切,这是祖宗规矩。”
说道这,孙衍轻轻叹了口气,道:“孙衍不过一奴医,与郡主也不过数面之缘,不敢说了解郡主,但也常常听德林说起,说郡主重情义,滴水之恩,便以涌泉相报,郡主如今在王府中尽享荣华,可曾经一些有恩于她的人,却不知道在何处漂泊,她本就愧疚,又见商先生这般说,她却碍于尊师重道之礼数,只得将事情再次压抑,这一事二事堆积下来,郡主说累,能不累吗?”
定安王爷凝眉,孙衍所言,瞧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也算得上合理,毕竟这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的确无法再像寻常孩子一般天真活泼,她总是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谨慎的连每一步都要算好,他们只看到了她的笑,她的聪慧,忘记了她其实很羸弱,也需要人照顾。
“这些事儿,此时都可以抛开不提,本王只想知道,她何时能醒来。”
“这,便要看郡主自己了。”苍院首说完,便摇了摇头,领着孙衍离开了王府。
定安王爷回头看向床榻上的小小人儿,百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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