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嘴里骂骂咧咧两手也不闲着,方氏红着眼圈,披散着头发,只拼命的下狠手乱打一气。方氏做惯粗活,力气很大,再加上是多年积攒,一朝爆发,力气不可小觑。不多一会儿,孙氏便被她打得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力气。
“娘,二弟妹你们快拉住这个疯子——”孙氏情急之下向何氏和王氏求救。
何氏继续干嚎着,眼睛时时猜观注着两个儿媳妇的动向,方宁的目光在方氏和何氏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她可没忽略掉何氏眼中的惊诧和震撼。他们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柔和气的方氏会突然爆发起来。
方宁却慢慢地想明白了。她记得穿越前自己亲戚中有一个事业有成的老人,那人能力很强,但脾气也不弱。他曾经对她说了这么一段话,大意就是:做任何事都要留有余地,千万不要欺负逼迫老实人,因为他们平常退得已经没有底线了,稍不注意,便会引起彻底反弹。他的爆发不单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过去所有的委屈的集中爆发,只是恰好落在了你身上而已。这个亲戚会对那些性格强悍的人发脾气,甚至敢和上级拍桌子瞪眼,却不曾见他骂过老实软弱的邻居一句。后来,那亲戚去了国外养老,买他家房子的是一个飞扬跋扈的暴发户,没过几个月,暴发户就和那个以老实闻名的邻居打了一架,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爆发户差一点被砍死。方宁不由得暗暗佩服那个亲戚的先见之明。
而今日的方氏就是被何氏和孙氏等人逼到绝境才突然爆发的。想到这里,方宁突然很庆幸何氏的极品到底。
假如何氏再聪明腹黑一些,她会对三房一家采取留有余地的剥削,再辅之以少许长辈的慈爱温情,以杜朝南和方氏的性情绝对愿意做一辈子的包子,若是那样,杜方宁再进行洗脑就困难多了。但何氏却采取了这种将人逼入绝境的极端做法,也终于引起包子的彻底反弹。
方氏和孙氏仍在激烈厮打,众人心思各异的看着。方宁还特地拉着杜朝南,嘴上说着女人打架男人不得插手。秋宁和夏宁也同样被她劝住。就在这时,忽听得院门口一声怒吼:“成什么样子?还不拉开,你们都是死人吗?”这是老杜头回来了。
这时,院门外也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估计是近邻听到动静来看热闹了。
何氏王氏还有方宁三姐妹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两人拉开。孙氏吃了大亏,委屈的哭个不住,老杜头又呵斥了两个儿媳妇几句。
孙氏高声辩解道:“爹,是她先动手的,不信你问我娘和二弟妹。爹你老要为我做主……”
王氏眼眼滴溜溜转着,支吾不清。
方宁意味深长地说道:“二伯母,你别以为陷害了我娘你就可以将功补过,我大伯娘那么小心眼,绝不会原谅你的。”最好大家一起闹,谁也别想摘出去!
王氏也急了:“方宁,你胡咧咧啥?我有啥过?小孩子家家的谎话连篇,你小心烂了嘴舌。”
方氏红着眼回骂:“你才烂舌头!你敢发誓你没说过这话?”
王氏正待回击。就听老杜头一声暴喝:“够了!都给我闭嘴!”院中所有人都乖乖噤声。
这时,南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杜家老四杜朝栋揉着眼,一脸不耐烦的踱了出来。杜朝栋是家中的幺儿,今年刚满十六,被一家人供养得白净秀气,身着一袭干净得体的青色儒衫,黑鞋白袜,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是哪家少爷呢。
“都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读书了!”杜朝栋嘀咕完,又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一眼方氏和孙氏,摇头晃脑的慢吟道:“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孙氏和方氏脸色不善,想反驳又碍于公爹在场,只好闷闷咽下这口气。
孙氏不死心的看着婆婆:“娘,我可是长嫂,四弟他怎能这么说我?”
何氏轻挑眉棱,直接无视孙氏。在她的宝贝儿子面前,连其他儿子都是浮云,更何况是儿媳。
“栋儿,你是不是读书读饿了?娘给你做饭去。”杜朝栋出口不逊,何氏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的上去嘘寒问暖。
方宁笑道:“小叔,你继续睡吧,我们不打扰你了。”说着扶起方氏就往屋里走去。
杜朝栋一脸不悦的瞪着方宁,慢悠悠地说道:“三嫂你得好好教教方宁了。”方宁状若无闻,扯着方氏快步进屋。
何氏仍然没忘掉自己的最高目标,她瞟了一眼老杜头,提醒道:“老头子,咱们栋儿明春要考童子试,先生说要给他开小灶,这钱……”
老杜头一听又要钱不觉蹙了蹙粗黑的眉头,他在窗台上磕磕烟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是咱们老杜家的大事,让他三个哥哥分摊不就行了。”
方氏刚才爆发出来的勇气此时还有余力,她头一次清晰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看法:“爹,以前每回都说是分摊,可哪回不是我们出大头,春宁他爹以前做工的钱全交给你们二老了,我们秋后还要盖房子还得给孩子做棉袄,哪一样都要钱。”
老杜头眼皮一撩,重新打量了一眼三儿媳妇。用十分失望的语气说道:“三儿媳妇,我们杜家娶你进门,主要就是因为你的贤明,没想到你咋也变样了,唉……”
“我……”方氏不禁有些羞愧,一时不知接什么好。
方宁暗笑,这老杜头看来比何氏段数高些,这是用怀柔手段了?
“爷,我姥说她家当初答应结亲,也是觉得你和我奶厚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