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阵,步撵停在一座巍峨宫殿前头,宫殿门匾上以金色书写着“慈宁宫”三个字。
狄秋浔先下了撵,又来扶红嫣,一回生,二回熟,红嫣十分淡然的扶住了他的手,果然慈宁宫外伺候的宫人,纵使再训练有素,也露出了些惊色。
皇帝刚回宫便要往慈宁宫来,早有人来报过信,只等步撵一落,从殿内就走出个年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装扮看着不显眼却让人无法轻视,难辨其是主是仆。
她微带着笑意走到狄秋浔面前,微微扫了红嫣一眼,便行了个蹲礼:“婢子月容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狄秋浔微微抬手:“免礼,朕来给母后请安,母后可在宫中?”
月容含着笑:“太后娘娘方才说了,皇上大了,万事可自个做主,往后,这慈宁宫,皇上就不必来了。”
狄秋浔神情不变,一撩下摆跪下,淡淡的道:“儿臣不孝,惹母后烦忧,只好长跪不起,母后何时消了气,再让儿臣起来。”
皇上都跪了,红嫣怎么敢站着,只好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满场的宫人都跟着跪了一地。
月容后退两步:“婢子这就去向太后请示。”甩着帕子入殿去了,再不见出来。
殿内深深,只见得到一截猩红的毯子。
狄秋浔脊背挺直的跪立不语。
红嫣跪在他身后一步,初时看他背影,不免莫名有些酸软,默默的陪他跪着。
直跪到日上中天,腹中饥肠辘辘,她才模糊的想起,狄秋浔只怕早知回宫将有这一遭,不然他怎么会提醒她吃些点心垫一垫?
这念头一起,先前对狄秋浔的些许怜惜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不能将话说得明白些么?她也好在膝上缠上布条,好过现在隔着薄薄的衣衫跪在青石地上,膝盖都痛得没了知觉!
一时心中怨气从生,怨过之后,又在寻思,到底还有什么,是他说了半句的?
想着想着,突然声音娇颤颤的道:“皇上……”
喊完这一声,便咬着牙,放软身体,往后倒在地上。
狄秋浔回头一看,站起身来走近,半蹲下|身,扶起她搂在怀中:“传御医。”
他的怀抱不似看起来中单薄,淡淡的香气盈满鼻端。
红嫣听到旁边的宫人都起身忙碌起来,打扇、递水、擦汗,这一番动静,连慈宁宫也不能装着不知道。
月容走了出来:“太后娘娘道:因着她,令皇上入眼的人儿晕了过去,倒是罪过,快些将人抬进去歇着。”
狄秋浔似没听出弦外之意,一手搂着红嫣的肩,一手勾着她的膝弯,将她抱进了慈宁宫去。随着宫人的引路,将她放在了榻上。
红嫣不敢睁眼,只听得一个威严的女声道:“皇上,进来说话。”
狄秋浔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一阵悦耳的细碎撞击声响起后,狄秋浔仍是声音淡淡的:“儿臣见过母后。”
“皇上心里,可怨哀家?”
“儿臣知母后是为儿臣着想。”
“皇上知道就好。哀家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无谓贪恋权柄,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替先帝看着这江山,劝谏皇上。日后也有脸面去见先帝。”
“母后一片苦心,儿臣明白。”
太后叹了口气:“可皇上这做的叫什么事?为着讨个女人欢心,不惜鱼龙白服,混迹市井,拿着卖官鬻爵作耍,想是忘了昔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个什么下场了?”
狄秋浔沉默不语。
红嫣心中哀叹,真不知道狄秋浔怎么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到她头上的,这可好,入宫第一日,就被比作褒姒,不做奸妃都不行。
太后训过,便淡淡的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日后莫再犯便是。只这女子,听说是风尘中人,万不可入我皇家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涉及到宫斗,就先要说一句,本文是架空的,我写得不合理的地方,欢迎提点,但不要太过考据了,明摆了说,我是没有严格考据过的。
宫妃品阶大至设定如下:
皇后。
四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以上正一品)。
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媛(以上正二品)。
二十七世妇: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
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女御二十二人(正七品),缓女二十七人(正八品)。
没有设定“绿头牌”,也不会像清朝那样要洗净剥光了扛到皇帝床上。
总之吧,我怎么写,你们怎么看吧,骂一骂不要紧,表打负分,我看了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