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风和日丽的晴好天战枭。
自夏川醒来后,连绵的大雨不见了踪迹,日日都是温暖。街道的湿润也被烘干,人们再度拾回安定的心,回归本来的工作,f市恢复了宁静。甚至人们发现青苔悄悄爬出路砖,槐花、桃花也提早绽放,“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不少街道泄露了春光,从街头香到街尾,落花款款,黄雀喳喳,为阴沉沉的过往潇洒地书写下告别。
在这样的日子中,谁的心也会打开明窗。
不过今天中午,倚靠在床头,夏川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无奈。
在他这豪华宽敞的房屋中,此时忙忙碌碌都是人。眼前最直接看见的有大约四个女佣,她们正拿着尺子毕恭毕敬地丈量着屋子每个角落的每件物品的尺寸,随后匆匆记录。还有那么五个人,将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进行拍照记录,仿佛是侦探团在调查案件,寻查证物,不过其实他们的眼睛只盯着易碎物品而已。还有走道上,来来往往全是人,忙着送厚毯子的,搬走必要物品的,足足有**人。
大管家林安迪立在夏川身边,指挥人对屋子进行各种改造。
是这样的。因上次医生谈起夏川体弱易昏倒这事,钟艾和安迪都听在了心里。他们商量过后,便一起决定对他房屋特别改造,由安迪监督完成。为此,需要将羊皮毯子加层,换上更厚的。同时为避免物体破碎让他划伤,两人计划移走夏川房间所有的玻璃、陶瓷物品。对于部分物品还需要上个保护壳。
这么一来,钟艾满意了,安迪也开心了,却苦了夏川。
眼见陶瓷花瓶都被从屋子里拿走,换上不易碎的树脂花器,刀器一律被取走,连根针都不放过,甚至,一个静静蹲在墙角的落地灯也因为它有八分之一的玻璃配件就被拆掉取走,夏川苦笑不已。
这是要做什么呢?这东西摆在角落里,他几个月都不见得摸一次的,更别提所谓的不小心推翻它然后被碎片割伤什么的,如此兴师动众改造房屋,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呀?
眼见自己很喜欢的一个钢琴上摆设的,用粗铁线扭制的创意花架被拿走,夏川忍不住道:“那个东西留下来吧,不碍事的。”
可安迪接过花架看了看后,即刻摸着花架底部凸出来的一小段铁线摇头。
他的指尖轻轻摸过那里,对夏川比划道:“这个不行,这里会划破手的,少爷。”
夏川很舍不得地道:“把这一小段包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安迪笑道:“那样就不好看了。而且这东西制作地很简单,坏起来很容易。不如拿走。以防万一。少爷要是喜欢,我让人用树脂的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送来。”说完他递给佣人,那里立刻拿了出去。
夏川不由自主地苦笑道:“虽然为我好,可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真是让我如坐针毡。安迪,别这样,不至于为了我一个人搞得大家都不安宁。原来是怎么样的,还是那么样就好了。我自己小心点,不摸那些东西就是了。当作一件大事一样地在这里捣腾,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安迪嘴角含着笑,叹道:
“少爷可不要说这样的话。大家都是家里带来的,晓得照顾少爷是第一要事,有什么过意不去可言?这是他们的本分。况且,安迪觉得还不够周全。可惜现在人力物力都不如家里那么足。只好凑合一下了。”
“还凑合呢?你们这样弄,刚出生的婴儿从床上摔下来都不会受伤的,何况我这样一个大活人,我看已经可以了,不要特意为我定制东西了,用不了的东西拿走就是,不要做新的了,一切还是节俭点好穿越训夫记。”
夏川是发自内心的。虽说夏家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可他不习惯过奢侈且太讲究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一切服饰都是安迪配好的,他事先不知情,他也不会和上次那样戴着几百万的手表往外跑的。然而安迪却不答应。
“那怎么行?少爷的身份和其他人不同,不能随随便便打发。否则就算是个客人来看了也不像话。少爷照顾不好,大家也没在这里的理由了,不是吗?况且,这是我和钟小姐商定好的,一会儿她还要来看效果,少爷就别管了吧。”
提起钟艾就是夏川的死穴了。然而夏川也晓得钟艾的,她常年是有状况就随时出动,非常不耐烦搞得琐琐碎碎的,这么细致的布置一定不是她的主意。
想着夏川轻笑道:“我不信是她的主意。一定是你都弄好了,然后让她看看就是了。你不过借她名字来压我而已。”
安迪惊讶地笑道:“少爷竟然揣测地这么细致,安迪佩服。不过也是无奈。早前少爷病情不佳的时候,安迪就这样建议过,可惜少爷不听。所以安迪想,是钟小姐的话,少爷就没辙了。”
夏川听了,笑着摇头叹气。
“你也真为我着想。”
话落,晓得安迪不会改变想法,夏川也不再多说。只是依靠枕头瞧着他们。不知多久,那里见装饰得差不多,又不经意看向夏川有些疲倦的样子,安迪便让人都退出去,只留下自己四处查看。
环视房间一周,见但凡尖锐的物品都被移走,但凡易碎的都换了耐摔的,但凡坚硬的都铺了软垫子,安迪这才抱起肩膀,点点头。
“少爷这下可安全了。”
夏川听见,无奈地苦笑。但又晓得说不过他,便不言语,只伸手想去拿水杯,安迪看见,紧忙道:“少爷,别动。”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