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某九捂着僵硬的脖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纯良的眼睛。
“大哥哥,你为什么睡在地上?”
某九握紧了拳头,怒从心起,“你竟然敢砸昏爷?”
“大哥哥,谁砸你的?萍儿帮你打他。”很认真很诚恳的语气。
某九被她气得都想笑了,“谁砸的?不就是你吗?”
“我?”废柴同学一脸的惊讶,“萍儿昨天早早就睡了,还梦到自己喝了好多酒,有桃花味的酒哦,没有打人的。”
某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眼前这张脸实在太过诚恳太过茫然太过坦然,让原本很确信的某九开始变得不确信起来,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才会记忆有些错乱。
“你什么时候醒的?”
废柴歪着脑袋开始想……
胤禟在一等再等之后终于放弃,看样子是不用指望她想起来了,他跟这个傻子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打从遇到她开始就一路吃瘪,明显八字不合,皇阿玛还作主将她赐给了他,这实在……
“傻子。”某九有几分泄愤地说。
废柴歪头看他,小小声地咕哝了句,又保证这声咕哝可以让他很清楚地听到,“大哥哥是坏人,萍儿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某九盯着她。
“不是。”非常认真的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要不是傻子敢打他这个当朝的皇子?打了之后第二天还能这样懵懂茫然加坦然?
再看她现在清明认真的眼神,胤禟于是非常确定她就是个被雷劈傻的傻子!
废柴同学内心相当地感慨:为什么当一个不是傻子的傻子说着真话时却被人当成了傻话呢?究竟谁才是傻子?
某九最后是拂袖而去,因为在这里他完全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和尊敬。
冬喜进屋的时候看到主子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花盆底鞋,正表情有几分诡异地端详着。
“主子,鞋子坏了吗?”冬喜凑过去也端详起来。
“质量真好。”脑壳真硬,心里悄悄把话补全,废柴晃晃手里的鞋,觉得满族女人真好哇,有花盆底鞋穿的满族女人真幸福啊!把两块大板砖整天穿在脚上,想用了随时可以脱下来就使,方便快捷。
“主子,您帮九爷穿衣的吗?”冬喜非常怀疑地问。
“我为什么要帮他穿?他不是有手吗?”非常理所当然地反问。
冬喜……
“主子,你现在嫁人了,九爷是你的丈夫。”
“丈夫是什么?能吃吗?有肉香吗?”
冬喜伸手揉太阳穴,“主子,我们现在人在阿哥府了,以后什么都要听九爷的,否则就糟糕了。”
废柴看着冬喜没说话。
冬喜看她一脸若有所思以为自己的话有效果了,赶紧打铁趁热地说:“主子,你以后一定不可以顶撞九爷的。”
废柴伸出右手,屈起四指,徒留小拇指,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他跟我打过勾勾的,不打我的。”
冬喜沮丧地垂头,突然觉得自己跟主子在阿哥府的未来一片黑暗。
费紫伸手拍拍冬喜的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心想: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某九跟他认定的傻子是不会计较的,就算她们生活也许可能会清贫点,但是想安稳地混在某九的后院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事实没有冬喜想象的那么糟,因为郎萍毕竟是皇帝赐下来的,又因为是傻子这样一个毫无威胁性地存在,大家对她还是挺友好的。
不过,也因为郎萍是傻子,所以某九后院里的一些人就忍不住把她当笑话看了,有事没事就会过来看个乐子。
对于这种情况,某九睁一眼闭一眼权当不知。
而废柴同学则更干脆,有人造访必定抱只软枕打嗜睡,切,她又不是糖,她们也不是太阳,看就看呗,还能把她看化了啊。
这人的心态一旦放好了吧,那真是大路宽敞怎么走都随意。
于是,在某九刻意忽视的情形下,废柴同学快乐地宅在他的后院里混吃等死。
用“混吃等死”来形容废柴同学那真是半点儿也没冤枉她,这孩子打从确定自己顺利出嫁被清朝有名养后,就彻底过起了猪一样的生活。
这如果要被她的同学知道一定会鄙视再加鄙视,只可惜,废柴同学如今跟她们隔了几百年的时空,想鄙视已经是没机会了。
有肉吃的生活是幸福的,在凉爽的天气里吃烤肉那更是幸福得冒泡。
现在,废柴同学就在冒泡中。
冬喜忙着烤肉,废柴忙着吃肉,院子里烟薰火燎的,肉香也随着风送出老远。
胤禟走过院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肉香,不由微微蹙了蹙眉,“什么味儿?”
“回爷,是肉香。”
“肉香?”某九扬眉,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目光朝眼前的院子瞥了眼,“里面吗?”
“是。”
“说起来爷也有些饿了呢。”某九一边说一边转身朝院子虚掩的门走去。
胤禟看到废柴的第一眼,她正熟练地拿菜叶子卷了烤肉往嘴里塞,吃得一脸的满足。
他没让人出声,手扇托扇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吃得很欢乐的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理智上相信她是傻子,可直觉老让他觉得她不像个傻子。
而且——她原本的瓜子脸有朝着鹅蛋脸发展的趋势,照她现在这个吃法,变成满月脸指日可待。
废柴同学是完全没有这